司礼监 !我放荡了一生,
笑看世事险人心。
二字啊百相挺,
是非甘讲会真。
——作者注:阅读本章配闽南语《放荡了一生》更佳,此曲当为九千岁专有。
......
嚣张的人,二叔看的多了,早年间在家乡时,他老人家没少被那种人殴打欺凌。进宫之后,这种人也多的很。
对于这种人,二叔是习惯忍让的,因为不这样做,他老人家会被揍得更凶。
当然,二叔自己也曾嚣张过,风光过,但比起眼前这个嚣张到敢在皇宫行凶的人,二叔还真是自愧不如。
小宋真是被吓慌了,尖叫着人不知跑哪里去了。
二叔初时也是懵住了,尤其是看门的老贾被凶手打倒在地,更是让他老人家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然而,他老人家没有同小宋一样也吓的撒开菜篮子跑掉,而是猛的一跺脚,然后提着菜篮子冲了上去。
没有一丝害怕,没有一丝犹豫!
完全是本能驱使他上前。
沉沦岁月的滋味让二叔找到了坚定向前的勇气。
.........
东华门那边为什么没有人拦下这个凶汉,二叔顾不得多想,他只知道不能让这凶汉窜进东宫,要不然小爷和娘娘们,甚至校哥儿都会有危险。
他老人家可是听老韩说起过,说是几年前有个凶汉闯进了东宫打死了校哥儿的母亲王才人,还打伤了两个扫地的。
事后搜遍了整个东宫也没能抓到凶手,也因了此事,可怜的校哥儿才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叫人心疼的很。
如今旧事重演,二叔岂能躲在一边!
万一伤了小哥儿,二叔那是百死难赎啊。
“狗贼!”
一心护主的二叔没有称手的武器,只能将两只菜篮子劈头盖脸的朝那凶汉脸上砸去。
凶汉被兜头而来的两个菜篮子打的有点懵,再一看阻止自己的竟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公,不由愕然:表哥不是说东宫的人都是胆小怕事的,不会有人拦他的吗?
这边困惑着,那边白头老公已然扔了篮子,伸出了碗口大的拳头。
“狗贼,还不束手就擒!”
二叔大喝一声的样子像极了常在乡下巡回演出戏班子上的小武生,旋即就听“叭”的一声,尔后便见二叔如被雷劈了般跳将起来。
一边跳一边还甩着手,发出“哎呀哎呀”声。
却是二叔碗口大的拳头叫那凶汉用木棍砸了一下。
“滚到一边去,莫要拦我,否则打死你!”
凶汉一击得手,却是没有再上前行凶,而是拿着木棍转身就要奔进东宫。他尚记得自己的目标呢。
二叔碗口大的拳头已然红肿一片,疼的根本使不上力,当真是眼泪和在眶中,咬牙死忍着。
“狗贼莫得放肆!”
二叔虽人高马大,但那凶汉个头也不矮,更要命的是对方比他年轻许多,因而纵是二叔练得一身好骑射的本领,被废一拳的他也是难以和那凶汉抗衡的。
但,二叔依旧上去了。
“狗贼,再吃俺忠贤一拳咧!”二叔再次出拳,这次是左手。
“找打!”
凶汉闷哼一声,举棍便朝二叔左臂再次砸了过去。
“嘿呀!”
只听二叔又是大喝一声,然后便见凶汉手中的木棍在半空中竟叫二叔一把握住了!
凶汉面色大变,想使劲抽回木棍,二叔那边又是“呀呀”喊了几声,然后右脚上前,整个身子压在了那木棍之上,硬是凭着腰身的力量将那木棍给夺了下来。
凶汉吃了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再看二叔的目光已是如临大敌。
二叔右手不能使,左手又不擅拿棍,便将枣木棍子踢到一边。
这时门内又跑来三个伙者,都是听到动静出来瞧瞧发生什么事的。
待看到李大傻子正和一个凶汉对峙,而看门的老贾满脸血泊的倒在地上后,这三个伙者竟是“哇哇”乱叫的掉头跑了,浑都是帮没鸟的怂货。
那凶汉也叫这一幕看的一怔,旋即面色一喜竟是不再理会对面的二叔,转身就往宫内跑。
“狗贼,休得闯入东宫!”
二叔也是急了,冲上前去从后面猛的一扑,一把抱住了那凶汉的大腿,对方一个踉呛摔倒在地。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快来人抓强盗啊!”
二叔一边喊着一边拼死用左手拽着凶汉的腿。
“放手,快放手!”
凶汉也是急了,拼命的拿另一条腿踹二叔,只几下就把二叔的脸、脖子、肩膀、胸口都给踹红了。
二叔却是咬紧牙关死也不肯放手。
凶汉暴怒,翻过身来去扒扯二叔的手,见扒不开便又拿拳头去打二叔的脸。
二叔左眼叫凶汉砸到,当时就是金光直闪。
这一下二叔真是气性上来了,怒极之下便用牙去咬凶汉的腿,左手腾出来朝凶汉肚子捣去。
凶汉吃痛,也是还手。
二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就厮打在一起,翻来滚去的拳也用了,脚也用了,牙也用了,却还是死死缠在一起。
........
“军爷,有强盗杀人了,有强盗杀人了!”
被吓的尖叫乱跑的小宋终是恢复神智,跌跌撞撞的朝东华门锦衣卫的值房跑去。
半道上碰着了刚刚入宫的小爷身边太监韩本用。
“什么,又有强盗闯咱东宫了?!”
韩本用也是大吃一惊,来不及去叫锦衣卫和禁军过来,带着那小宋就往东宫大门跑去。
韩本用净身前可是练过武的,等闲小贼绝不是对手,因而颇有胆气。
到了地方,韩本用和小宋却叫眼前一幕看呆了。
只见李娘娘那烧灶的李大傻子正一屁股坐在那强盗身上,手中拿着一根萝卜,一边嚼一边骂着:“好胆狗贼,你也不打听打听,你家魏爷爷从前可是在御马监的好汉子,能叫你个狗贼给放倒不成!”
瞧着小爷身边的韩公公来了,二叔忙吐出嘴里的萝卜,张嘴喊了起来:“韩公公,是奴婢魏忠贤逮着强盗的,是奴婢魏忠贤逮着强盗咧!...”
说话间,那血和眼泪是顺着二叔的鼻子往下淌。
奴婢魏忠贤,对得起小爷,对得起娘娘,对得起校哥儿咧!
二叔抹了一把泪水和鲜血,憨憨的望着韩本用和小宋。
越来越多的人赶了过来,他们都呆呆的望着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