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 !虽说拳脚有两下,这两年在肃宁也多少混出了点“名声”,可真让魏良臣铤身而出去救张差,他还真没这个胆。
人生地不熟,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圣人云,君子不列危墙之下,况未来小千岁乎。
张差那怂样,想来也不是敢于反抗之人。自己又孤身一人,要是那强人有同伙的话,恐怕要吃亏。
良臣转过脸去,只当刚才那幕不曾看到,要怪就怪张差太衰,一穷光蛋都能碰上抢道的。
不过那强人也够衰的,不知是不是今天头一单,要是的话,够晦气的。
前方不远就是左安门,打这城门进去就是京师外城,车马行的人说了,一入左安门,那可就是真正的天子脚下。
眼前巍峨的城墙,让良臣隐隐从中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威严。
家乡肃宁的城墙和京师的比起来,完全就是个茅房。
这还只是外城的城墙,里面还有内城和皇城,规模有多大,良臣是估不出来的。
良臣注意到,不少头次进京的人都和他一样,对着城墙发呆,有的则是兴奋的在那指指点点。
吸了口气后,良臣在震憾之中,向着前方迈出了坚定步伐。
这一步,才算是他进京的第一步。
……
左安门是嘉靖年间建成的,这一带是城郊结合部,沿道路有不少农田,甚至还有一处长满芦苇的荒地。
浪费了,浪费了。
良臣连连摇头,这地方放在后世,可是寸土寸金,哪能这么浪费土地呢。
看来,大明朝的房地产开发很落后啊。
良臣有感而发,觉得将来自己要是成了小千岁,或许可以和二叔合伙开家国字头的地产公司。
城外的房子很多,也很乱,一些房子更是依城墙而建,使得外城的防御功能被削弱不少。
自嘉靖年间以后,蒙古鞑子再也没能入寇京畿,故而承平久了,百姓也好,朝廷也好,都无意识的遗忘了城墙真正的作用。
左安门外总体给良臣的感观,和前世看到的城乡结合部差不多,且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几乎所有的房子都贴有对外招租的告示。
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是在城中没有住所的打工者,他们起早进城讨生活,天黑回到这里。
一年四季,天天如此,很是辛苦。
“这位小哥,可是头一回进京?”
在离城门里许处,良臣被一个男人拉住了。那男人很是热情,问东问西,最后的目的则是想向良臣兜售一份京师的地图。
说是地图,实则就是个手绘草图,上面大致标明了京师主要城门和街道。这地图对京城中人来说,一文不值,也不具备什么军事价值,不过对于魏良臣却是个宝贝。
一番讨价还价后,良臣以两枚钱买下了这张草图,从中大致判断出皇城的位置。
将草图揣进怀中后,良臣继续走向城门,不想没走几步,又被人拦住了。
这回不是卖地图的,而是问良臣要不要住店。
二叔没找着呢,住啥店啊。
良臣没搭理这人,往前继续走,结果接连被人拦下。
有同样问要不要住店的,也有问是不是要找活干,对方可以帮忙介绍,只收少许介绍费。也有则是问要不要坐板车,总之,五花八门,让良臣烦不胜烦。
为了避免再被这帮“中介”给拦住耽搁时间,良臣加快了脚步,可还是有一个不开眼的老妇叫住了他。
“干什么?我不住店,也不找活干,更不坐车,你问旁人吧。”
良臣真是烦透了,一脸没好气,一边摆手让老妇别缠着他,一边拔脚就要走人。
“小哥,请留步,听老身说一句。”老妇一脸神秘兮兮。
良臣哪里肯留步,可那老妇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小哥,要乐子不?”
老妇很是殷勤,声音刻意压的很低,让良臣又觉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太熟悉了,真是太熟悉了,没想京城这么放得开,大白天的都有这勾当。
良臣心头“扑通”一跳,跟做贼似的也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多少钱?”
“不多,不多。”有生意上门,老妇眉开颜笑,“看小哥要什么样的姑娘喽。”
良臣干咳一声:“年轻漂亮的?”
“这个价。”老妇将手晃了晃。
“十个铜板?”良臣觉得太贵了。
老妇见客人嫌贵,忙道:“也有便宜的,五个铜板一次。”
“唔…”
良臣心动了,也很纠结,二叔就在城中,自己这亲侄却想这勾当,是不是有点太没人性了?
想了又想,良臣还是觉得找二叔要紧,他将头摇了摇:“太贵了,我不要。”
说完转身要走,老妇忙拽住他,笑道:“这价一点也不贵,小哥可得知道,我家的姑娘可都是正经的京城人家,功夫好到小哥绝对满意。若小哥不满意,老身给你退钱。”
“呃…”
良臣咽了咽喉咙,虽然知道老妇这是王婆卖瓜,哪会真退他钱。但心里却跟热锅上的蚂蚁般,痒得不行,可一想到二叔,又犹豫起来,十分的踌躇。
“还想什么啊,姑娘等着你呢。”
老妇知道这小哥是心动了,却拿不定主意,于是趁热打铁,不由分说拉着良臣就走。
“不了,不了…”
良臣嘴里嚷着不去,身子却很听话的跟着老妇走了,一点也没有挣扎反抗的意思。
因为道上人太多,被一老妇拉着,还是去做那种事,良臣十分的难为情,把头就差埋到衣领子里去了。
也不知老妇怎么带的路,反正沿着一大排房子七拐八拐,拐到良臣都没了火气,有点后悔准备不去了的时候,终是到了一间小院子外。
院子看着和普通农家院子没什么区别,四周静悄悄的,也没什么人走动。
“小哥,就是这里了。进去吧,姑娘在里面侯着你呢。”
老妇笑咪咪的看着良臣,良臣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摸出五枚小平钱递了过去。
老妇轻笑一声,推开屋门,朝里喊了声有客来了,便让良臣进去。
良臣有些做贼心虚,进屋时两边又看了看。
老妇笑道:“老身这里可安全的很,小哥尽管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良臣轻咳一声,前世也是被吓怕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进了院子,良臣看到有四个房间,两间房门闭着,两间虚掩着。
哪一间?
良臣挠了挠头,别进错房间,多花五个铜板。虽然许显纯给了他一笔钱,但也不能太大手大脚。
这时,一间虚掩的屋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客人,这里。”
良臣朝那屋看去,一个约摸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倚着门框朝他笑呢。
这女人看着身材很是不错,该凹就凹,该凸就凸,脸上虽然抹了粉,但起码也有六七分。
良臣甚是满意,五个铜板,还是花得值的。
都兵临城下了,还谈什么脸皮不脸皮的,良臣脸也不红了,性急的就朝那屋走去。
那女人见良臣来了,笑了一声,慢慢往后退去,一双眼睛很是勾人的将良臣往里引。
好姐姐,等会要你讨饶!
良臣一脚跨过门槛,不料,还没来得及脱衣服,门后就冒出两个男人,一把将他抱住按在地上。
坏了!
良臣在内心哀嚎一声:夜路走多了,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