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明 !这个问题,也是今日李自成要谈的核心问题,否则,他吃饱了撑着花这么长的时间,去和梅之焕磨牙,赶了一日的路,浑身透着臭汗,如果洗洗热水澡,再去行军床上与芬儿、鸢儿共同测量下床的宽度或厚度……
但怡情不能耽误了公事,李自成淡淡一笑,道:“以梅老先生的为官经验和威望,这陇右省的省长,自然非公莫属!”
“我?”梅之焕虽有有一丝丝预感,但李自成说出答案,他还是有些吃惊,不过,他隐隐感觉,这个省长,绝对不像以前在朝廷做官那般得心应手,特别是有所谓的议员监督……
“梅老先生,有什么问题吗?”除了梅之焕,李自成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基本解决了粮食、银子之后,他悲哀地发现,现在的天命军,最缺的就是人才。
“这……属下……属下……”梅之焕根本没有多少喜悦,李自成的这种设置,他实在有些不懂,云里雾里似的。
“哈哈,老先生不用担心,”李自成哈哈一笑,道:“梅老先生不用担心,该怎么做官,应该不用我提醒了吧?”
梅之焕背叛了朝廷,除了向天命军效忠,已经无路可走,他盘算已毕,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当官也不是什么难事,还怕什么监督?朝廷也是有御史、言官,自己都能得心应手,难道还怕几个议员?
“多谢大都督抬爱,只是……只是,当前的陇右,是不是以粮食生产为主?”
“梅老先生一针见血,”李自成拱拱手,笑道:“当前的一两年,陇右主要以恢复生产为主,只要耕地不荒芜,百姓有了粮食,天命军也就不会缺少粮食,当然,”他又强调:“陇右除了汉人外,异族实在太多,梅老先生要有重点、逐步将这些异族全部归化为汉籍,免得将来生出事端。”
“全部?”梅之焕为官多年,自然知道,异族给朝廷带来的不稳定因素,云南、广西、四川的异族,朝廷恩养了数百年,还是不时生出事端,最近水西苗民作乱,朝廷花了七年,动用了五省的兵力,才平息了动乱,陇右异族甚多,若是过于激进……“大都督,若是异族不服,起身作乱……”
“老先生放心,”李自成心知肚明,在陇右地区,异族中的顽固死硬分子、出头鸟,已经被天命军洗过一遍了,田芬又以回裔、大都督夫人的双重身份,在陇右各地安抚了一遍,一黑一红,归化工作大局已定,梅之焕所要做的,就是巩固已有的成果,难度应该不会太大,“天命军在各地的驻军,随时听候待命,老先生不必担心。”
梅之焕思索片刻,终于点点头,道:“大都督,未来一两年的目标,是粮食,那以后呢?”他清楚地记得,李自成说过,省长的任期是五年。
“如果百姓安居乐业,粮食生产平稳,就要考虑《工商律》,鼓励、协助百姓参与工商业,‘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只有发展工商业,陇右省才能得到大量的税银,百姓才是真正的富足。”
李自成又简单阐述了农、工、商三者的关系,虽然梅之焕出生仕林,有着文人的清高,一向看不惯工商从业者,但在天命军的属地上,一切都是变了样,他已经降了天命军,还能坚持原先的气节吗?
最后,李自成让梅之焕兼了兰州府的知府,在可能的条件下,集中全省的力量,优先发展兰州府。
为了支持兰州的发展,李自成将接受部分陕西的盗贼,安置于兰州,一方面是为了开发兰州的土地,另一方面,兰州并没有多少工业技术,最重要的生产力,还是人口,有人就会有需求,才会促进兰州的发展。
送走梅之焕,李自成轻松了一大截,陇右立省,过得一两年,就会完全、彻底融为天命军的属地,这样的事情,交给梅之焕就行了。
他现在最主要的工作,还是在军事上,如果不能坚守固关,让朝廷的大军越过关山道,那么他苦心经营的陇右省,就会在朝廷大军的践踏下,重新归入战乱,自己的大业付诸东流,陇右的百姓也会重新陷入贫困,甚至和陕北一样从此沦为盗贼的滋生地。
要对抗朝廷,天命军无法像朝廷那样,供养大量的士兵,必须另辟蹊径!
除了粮食、银子,在天命军的属地上,必须建立一整套适宜的管理制度,而陇右,梅之焕,就是自己试验的地点和人物,一旦成功了,就可以大规模推广。
即便在后世,李自成对于“管理”这一块,也是完全空白,他一个班长都没当过的人,哪知道什么“管理学”?
不过,没关系,他有着后世的经验,至少能领先这个时代数百年。
“大都督,累了一日了,要不要洗洗脚上床休息?”鸢儿终于等到梅之焕走了,忙探出脑袋,小心地走进来。
“嗯,洗洗睡了,明日还要赶路,”连着几日快马,晚上又要和梅老先生交代一番,李自成的确累了,不过,芬儿与鸢儿是女人,她们应该更累吧?遂道:“鸢儿,你们洗过脚了吗?”
鸢儿显然意会错了,不觉将身一扭,缩了回去,“大都督坏,就会欺负鸢儿……”
李自成嘿嘿暗笑,我这是关心好吧?即便待会上了床,……好像这不叫欺负吧?看来以后要好好教育!他向椅背上一靠,感觉脑子昏沉沉的,真想躺到床上,一觉睡到自然醒。
但平时教育芬儿、鸢儿要讲究卫生,自己不能不做好表率,只好硬撑着不合眼。
“大都督……奴婢来伺候大都督洗脚……”鸢儿在门外酝酿好了,小脸蛋上只剩下淡淡的红晕,但还是不敢抬头。
“奥,”李自成端正身姿,将双脚伸过去,“鸢儿,我跑了两百里的路,脚上的气息不太好,还是我自己来吧?”
“大都督……”鸢儿有些不满,还给了一个白眼,她已经被大都督吃了,是大都督的女人,服侍大都督,那是应该,如果当日被卖到别家,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能伺候大都督,是奴婢的福分!”
见李自成没有说话,鸢儿才放下心来,她放下木盆,倚进身边,小手开始熟练地解开李自成的鞋袜。李自成进入兰州守军为自己准备的营房,田芬早已钻进锦被,只露出半个脑袋,露在外面的那只漂亮的蓝眼睛,一眨一眨的,如一团蓝莹莹的宝石。
鸢儿立在床前,身子摇晃,两条腿不安地交替承受着全身的重量,一双小手不安地捻着衣角,微微低着螓首,时不时的偷偷打量李自成一眼。
李自成淡淡一笑,道:“鸢儿,去床上看看,锦被里热了没!”
“大都督……”鸢儿微微抬起头,看了眼李自成,又转向床上的田芬,一时犹豫不决。
李自成笑道:“奥,我想起来了, 芬儿与鸢儿都是属蝙蝠的,怕光!”遂灭了灯烛。
莺声燕语,先是不依不饶,但随即就一个个抢着讨饶了,李自成以一敌二,各个击破,攻城略地,直到把自己灰黑色的大旗,插到斜坡荒草丛中的断崖上……
翌日天明,李自成张开双眼,想要伸个懒腰起床,却发现双臂沉重,像是挂上两个百十斤的杠铃,扭头左右看,才发现两只白羊正伏在两侧酣睡,这才想起昨夜的齐人之福。
李自成不忍惊动二女,欲待轻轻抽出双臂,独自披衣下床,但刚才胳膊上扬,已经惊着二具白羊。
田芬微微张开双目,随即又闭上了,倚在李自成的怀中不肯起身,口中喃喃道:“大都督,让人家睡一会吗,才刚刚睡下不久……”
鸢儿原本预备给李自成穿衣,闻言却是向温热的怀中拱了拱,打个哈欠,又闭上双目,慵懒地道:“是呀,大都督每日都是早起,晚上又不让人早睡……”
“两个小懒猪!”李自成轻拍着两人的脸蛋,道:“我先起身,你们再谁会,别耽误行程就行!”
“那怎么行,大都督要起身,婢子一定要伺候大都督的,否则要是传出去,婢子就没脸活下去……”鸢儿将李自成的胳膊抱在胸前,唯恐一不小心,大都督就逃出锦被。
“是呀,大都督就再睡会嘛!”田芬也是帮腔,顺便将李自成的另一侧的胳膊紧紧搂住。
李自成真是无语了,这两个小猫!
他思索片刻,贴近田芬的耳朵,小声道:“男人是需要早锻炼的,否则……”声音虽然不大,恰好鸢儿也可以听到。
“啊……”鸢儿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骨碌爬起来,发现自己赤着上身,忙用锦被盖了。
“骗人!”田芬“噗嗤”一笑,双肩颤动,迟疑了一会,还是坐起身,白了李自成一眼,却是将李自成的内衣扔给鸢儿,自己也是忙着穿衣。
李自成在鸢儿的服侍下,穿了夹衣,带着何小米等亲兵,顶着寒风在操训场跑了半个时辰,方才回来,鸢儿已经做好了早餐,又泡了一壶温差。
已经是回程的最后一段了,李自成已是归心似箭,吃过早饭,立即出发,向西宁赶去,不到一个时辰,已是来到黄河岸边的青石滩,现在的黄河早已封冻,无需船只,直接从冰面上就可以渡河。
但在冰面上,李自成很意外地遇上陆荣大、俞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