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园医锦 !赵鸣霖脑中灵光一现。他看向面容凄楚的李秀娘,沉声问道:“姑娘再好好想想,那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
李秀娘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地看了赵大少一眼。赵鸣霖不为所动。李秀娘强忍屈辱感,蹙眉想了想,突然道:“我想起来了!那人把药和银子递给我的时候,他的手背上有一块烫伤,几乎铺满了整个手背!”
“那就是了 !”赵鸣霖露出确定的神色。
顾夜见状,追问道:“赵大少,你见过此人?”
赵鸣霖微微一笑,道:“那场挟持案的涉事人员,除了杏林阁,还有一位下场不比常家好到哪儿去!”
白敬轩马上反应过来,露出恍然之色:“你是说,仁和堂黄家主的堂弟黄广辰?那黄广辰心思深沉、睚眦必报。如果是他的话,恐怕能做出如此阴狠的事来!”
赵鸣霖皱了皱眉头,担忧地道:“报官吧!这次幸运,识破了他的毒计,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后招,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只有抓到他,才能一劳永逸!衍城的知府大人,是我们百草堂的贵客,我在他面前还算能说得上话……”
“不能报官……叶儿,你答应我不把我送官的。求求你,不要报官!”李秀娘一听,顿时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又要抱顾夜的腿。、
顾夜向后退了两步,用一双幽黑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地盯着李秀娘:“民不告官不究,我可以不把你交给官府。不过,作为重要证人,你必须出面指认犯人。你要是能做到,我就放你回青山村!”
赵鸣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女子已经不顾念往日的恩情和友情,朝药厂下手了,她却就这么揭过去……小姑娘的心还是太软了些。
“回……回青山村?”李秀娘怔忡了片刻。
顾夜脸上爬上几分讽刺的笑:“你不会以为,你做出这样的事来,我还会留你在药厂吧?我可没那么圣母!看在李婶和你弟弟的份上,我不会追究你责任,但药厂万万不敢留你了!你这一次因着我提拔了别人,误以为我忽略了你,而在药厂投毒。下一次,指不定因为什么再动恶念呢!”
“不……我不会,真的!请你相信我!”李秀娘如果聪明的话,就不会再开这样的口。即使她留在药厂,今日之事难保不传出去。到时候,她在厂子里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还不如回青山村清净。
顾夜直直地看着面前满面凄楚的少女,幽深的眸子仿佛沉沉的夜,看不到底。她缓缓地摇头道:“家有家法,厂有厂规,药厂容不得心思不正的人!”
说完,她让月圆把人带下去,关进后罩房里严加看管。
花好抬头朝某小隐卫隐藏的方向看了一眼,悄悄在顾夜耳边道:“凌公子走之前,给您留了个隐卫。要不……让他把人抓回来?”
隐卫?顾夜想起在苍莽山中迷路的可怜虫,那家伙靠谱不?如果把这件事交给隐卫的话,以隐魂殿人手遍布各行各业,分散到各个角落的实力,自然能很快把姓黄的揪出来。不过,这点小事就麻烦尘哥哥的人,是不是不太好?
顾夜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让尘哥哥替她担心为好。她沉吟片刻,道:“幕后之人,既然对药厂和顾家存有怨恨,肯定会想亲眼看到药厂的毁灭和顾家遭殃。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就隐藏在衍城的某个角落,等着李秀娘下手呢!你们说,如果李秀娘迟迟不下手,他会怎么做?”
白敬轩摸摸下巴上的胡子,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姓黄的可不是有耐性的人,青山村的人返工已经一个多月了,若是李秀娘再不动手,他恐怕会找机会催促她。
顾夜再次来到净药组,交代员工们不可将今日之事声张。又寻到李秀娘,说服她将功赎罪。李秀娘还想借此机会,让顾夜答应留她在药厂做工,被顾夜拒绝了——将功补过和送官坐牢,选一个吧!
净药组停工半天,其他组将面临缺原材料的境地,药厂会有多大的损失。李秀娘下毒未遂,却依然造成了恶劣的后果。想继续留在厂子里,她脸咋恁大呢?
顾夜见李秀娘并未彻底悔过,冷笑一声,验证告诫她道:“如果因为你的不配合,将这件事搞砸了,令真正的犯人逃脱。那这件事只能落在你的头上。是老实配合抓到凶犯,还是你自己顶罪,好好想想吧!”
李秀娘一听,如果抓不到幕后之人,她就要被当成嫌犯抓去坐牢,顿时表示一定好好配合,争取早日抓到犯人。
下毒的水缸被清理出去,药厂重新采买了水缸,净药组的人齐心协力打满了水。下午的时候,净药组就恢复了生产。下毒的消息,被严密封锁了,即使是其他药厂员工,也不知道药厂曾经经历过如此凶险的一幕。李秀娘每天上班下班,虽然有些魂不守舍,日渐消瘦,却也没有露出其他的破绽。就连牛大壮,也依然在严密监视下上下工。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一样,药厂每一个环节都照常运行着。
这药归功于净药组的员工,自动自发地每天加班一个时辰,拼了命地处理药材,才没有让药厂原材料供应不上。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正如白敬轩所料,黄广辰的耐性很快耗光了。他请一个小乞丐,在李秀娘散工回宿舍的路上拦下她,给她带了口信,约了一个地方见面。负责盯着李秀娘的隐弘,悄悄跟在她的身后,成功把黄广辰抓住了。
黄广辰被扭送至府衙。衍城知府曾经受过君老爷子的指点,跟君家关系走得很近。受君家和褚家所托,平日对顾家多有照看。
人证物证俱全,黄广辰绑架未遂、恶意下毒,两罪并罚,打了五十大板,流放至西北苦寒之地挖盐。顾家很快听说,黄广辰在去西北的路上,恶疾发作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