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园医锦 !小姑娘的身影刚消失在门边,顾萧就进了东屋,面色严肃地盯着凌绝尘,久久不语。
“老爷子,您这是?”隐魃忍不住先开口了。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为何出现在此处。可你们给顾家带来了麻烦和危险,顾家不欢迎你们,请立刻离开!”
昨天得到消息,他恨不得立刻从山上飞下来。若是真因为救人,引来了对方的仇家,以他的功夫,很难保孙子孙女全身而退。顾萧可不是圣父,舍全家之性命救助一个陌生人!
“哎呀呀!人家小姑娘的爷爷下了逐客令了呢!”宫离殇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点始作俑者的自觉都没有。
凌绝尘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对顾萧道:“老爷子,您误会了!这位宫少爷,是在下多年老友,他昨日只是开了个玩笑,误会一场!”
“是啊,是啊!一切只玩笑!穆青,赶紧把我身上的软筋散解开,你看看,人家老爷子误会了吧?”宫离殇打蛇上棍,再次提出解药的要求。
“你老实点!昨日要不是你偷袭我,能有后面这些事儿?就应该把你多捆一会儿,受个教训!”凌绝尘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演技了。没办法,要是不消除老爷子的疑虑,被赶出去的话,他怎么跟小丫头培养感情?
“穆青,都是我的错,行不?”宫离殇收到凌绝尘威胁的眼神,配合地道,“谁能想到你伤得这么重,我这个玩笑开得过头了,念在多年老交情的份上,就饶我这次吧!”
他把“老交情”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你们少在我面前做戏,老子吃过的盐,比你们俩小子吃过的米还多!没得商量,赶紧离开!”要是自己孤家寡人也就罢了,他万万不能让孙子孙女承受一丝丝的危险。顾萧赶人的态度十分坚决!
要是因为自己,凌绝尘主从被赶出顾家,宫离殇敢肯定,下一秒他就会被捆成粽子,献给黑熊当晚餐。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不遗余力地解释道:“老爷子,我们俩真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他屁股上有个红痣,我都知道。不信,你扒开那家伙的裤子看看?”
凌绝尘狠狠地瞪了那个不着调的家伙一眼,他右屁屁上的确有个红色莲花状的胎记。出生的时候,接生婆说他是佛祖座下的童子,自带莲花座。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被传得沸沸扬扬。无论谁稍一打听,都知道这事儿。宫离殇知晓也不奇怪!
“你们俩真是朋友?”顾萧朝着凌绝尘屁股的位置瞄了一眼,觉得宫离殇不会在这方面说谎。他俩难道是传说中损人不利己的损友?
“当然!”宫离殇施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在老爷子面前转了个圈,“软筋散的解药,在下怎么可能没有?刚刚是逗逗他,让他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而已。我们从小就这么打着闹着长大的,您老别见怪哈!”
顾萧将信将疑地哼了一声,道:“隔壁的房子盖好后,你们赶紧搬过去。我们顾家的庙小,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宫离殇幸灾乐祸地道:“哈哈!这老爷子一看就是不好糊弄的,穆青兄,前途多舛,多保重吧!”
“你什么时候服下解药的?”凌绝尘挥开一身戒备的隐魃,不紧不慢地问了句。
“就在刚刚啃馒头的时候啊!”宫离殇一脸嫌弃,“解药夹在馒头里,可真难吃。要不是腊肉和小咸菜味道不错,小王差点就吐出来了!”
“既然药已经解了,你还站在这干什么?想取本将军性命?”凌绝尘下了逐客令。
“别啊!咱俩可是过命的老交情了,小王还伤着呢,外面荒山野岭野兽横行,你忍心把小王赶出去?”宫离殇带的侍卫,还都在外面躺着呢!昨日他虽重创了凌绝尘,自己也不好过,内伤还挺严重的。旁边隐卫虎视眈眈,他想动手也没机会啊!
“穆青,你的伤是那小姑娘给你治的?”宫离殇很好奇,昨日凌绝尘内伤严重,眼看着就不行了。一个十来岁的小村姑,能把濒死的重伤之人拉出鬼门关,单这手医术,不可能籍籍无名啊!
“你可别小看了她,她可是药圣的嫡传弟子,医仙亲自教导过的。无论医术和制药,都堪称大师水准!”世人对医者药师,总是怀有善意,谁也不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不受伤。交好名医,就相当于生命多了层保证。
宫离殇虽承诺过不动小丫头,凌绝尘可不敢相信他,出尔反尔的事,这家伙干了可不止一两次。一旦这家伙被夜丫头的医术所折服,那就不一样了。谁会轻易得罪一位医术高超的小神医呢?
“呵呵……哈哈!”宫离殇盯着凌绝尘看了很久,突然笑出声来,且越笑越厉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良久,他捂着笑疼的肚子,指着凌绝尘道:“看来,你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为了保护那丫头,竟然不惜撒下弥天大谎!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就是刚出娘胎就学医术,也不可能短短十年就有所成就。你当小王傻啊,你说什么我都信?”
凌绝尘沉静地看着他,直到他渐渐收敛了狂笑,才缓缓揭开自己身上盖的被子,露出尚未拆线的狰狞的伤疤:“那日,我身中剧毒,被十数位高手围攻,身上有数道洞穿性伤口,伤及内腑。是她,在山上捡到我,打开我的胸腔,缝合了内腑的伤,留下了这道伤疤!”
宫离殇凑过来,眼睛几乎贴在那道伤疤上。他用手抠了抠伤口的缝线,啧啧称奇道:“原来伤口是可以这样缝合的呀!小王我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这条管子,是做什么用的?”
“内腑受伤,会有淤血和渗液,导出来就不会引起溃脓和感染,加速内伤的愈合。”凌绝尘简单科普了外科手术的零星知识。
“这都是那小丫头给你弄的?”宫离殇有些不太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