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法师行 !空气灼热,当没有了飞艇封闭座舱的抵挡,热浪毫无阻碍的将墨夜和马里布两人包裹。
墨夜能感觉到空气里滚烫的灼热气息,有爆炸残留的能量波动,过于活跃的火元素,还有——
两束蓝色光线飞射而出,马里布双手握着枪,手腕微微颤抖,不远处两只从街道拐角跑出的凶兽应声倒地,赤红的身体被洞穿。
两枪分别射中心脏和大脑,致命一击,“神枪手。”
“第一......一次。”
第一次实战射击,马里布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握着枪左右转身,查看四周,慌乱中对着空气又射了四发激光子弹。
墨夜默默的计算了能量消耗值,有些心痛,可惜不能转换到自己身上,那惨不忍睹的血条使得墨夜此刻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脆皮高攻法师。
放一次大招绝对可以碾压一片敌人,不过在那之后可能不等对方反攻她自己就能血条耗尽玩完。
墨夜的思绪混乱发散的转着圈,当马里布手里的枪再一次放倒一名凶兽并大喊着“没了,没子弹了。”
墨夜回神意识到自己的空间魔法起作用了,空间禁制对于她的限制被打破了,也许是帝都星的空间冲撞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墨夜也不清楚,至少这时候墨夜能够自如的施展空间魔法。
找到身体,这是最佳的机会,只要回到身体里去。
“说完你刚才的话,还有一部分。”
墨夜施放了数个一级土系魔法,一大片的沼泽泥出现将四周地面上试图靠近的凶兽和调查员拦截。
没有了飞艇,还有板砖啊,除了没有挡风玻璃这一点以外,板砖大爷的骑乘性能绝对比绝大多数交通工具好太多。
马里布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双手手腕不断的颤抖,差点握不住手里的枪,此时的彼得斯城市区看起来着实有些超现实的奇异恐怖,帝都星倒映的光线,交错的淡银色光线,街道地面,墙面上的血迹,空气里的焦灼气息与腥臭气味,所有一切都使人神经敏感。
这与记忆中的彼得斯城截然不同,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破了,马布里的恐惧并不仅仅只是来源于此时看见的凶兽和战斗。
墨夜看得出马里布此时内心正承受着巨大震动,可是她没有时间了。
“马里布,马里布。”
连唤两声,墨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让马里布的视线聚焦在她身上,“听着,我知道你此刻很疑惑,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我需要回到我的身体里去。”
一股清凉的魔力注入马里布的身体,使得他精神立即清醒,所有负面情绪被清扫一空。
“你需要感应到身体的准确位置建立一个连接点,将身体视作容器载体,当连接点达到同一频率,从理论上来说你就能通过连接点回到容器内。”
每个字都拆开都明白,可组合在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主人,我想重点依然是精神力。”小七试着向墨夜解释,隐去马里布话语中大段大段的理论,小七简化后解释道“精神体与血肉身躯被剥离,精神体被暂时性的放入另一个载体之中,而城网是一个公共载体,可以进入的精神体不专属于任何一个人,此刻主人你的精神体依然依附于城网这个公共载体,要去向另一个载体就需要通过一定的技术手段和设备辅助架设桥梁,没有现成的桥梁,主人你就只能用精神力自建一个。”
说起来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可那种设备之所以会存在不正是因为以精神力作为桥梁难度大可成功性小需要外力辅助吗?
“主人,你可以的。”
小七充满信任的眼神坚定的看着墨夜,双手握拳狠狠的点头,“主人我相信你。”
墨夜深吸一口气,开始自我建设,自我说服,可以的,可以的,没什么不可以,不就是把精神力搭成一座桥连上自己的身体吗,帝都星都能撞击高级文明遗留城市呢,她怎么就不可以回自己的身体里去。
血肉之躯是载体,精神力是数据,现在要做的就是搭桥灌注内容,简单的很——
才怪!
墨夜感应到了自己身体的方位,她能清楚感应到符文石板的震动,可是闭上眼,一动不动,还是不动,仍然不动。
每一次身体微微前倾,咬着唇,皱着眉,双手不自觉握拳向前,岿然不动。
如果不是知道自家主人在干什么,小七真的很想问一句,主人,你这真的不是便秘吗?
马里布看着墨夜艰难尝试的模样建议道“也许距离靠近一些建立连接的成功概率会更高。”
“或者你可以尝试寻找或是自建一个传输设备,如果有零件,我可以试一试组装改造。”
墨夜睁开眼,低头思索,看着胸前的挂着的沙漏,细沙一滴一点向下滴落。
精神体与身体之间本身就具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墨夜意识到自己走进了误区,从一开始她感应到的,试图建立联系的就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符文石板。
“走。”
马里布追问道“去哪儿?”放眼望去这一片区域就没有一处不在混乱之中。
“有什么关系吗?”
墨夜不明白马里布为什么多此一问,总不能一直停在这个地方,总得去哪里。
她的身体再一次开始移动。
墨夜并不认为卡索尔可以拖延执事长多长时间,无论是下令派人在彼得斯城拦截埋伏或是将自己强制召唤回到城网,随时都可能发生。
“那颗星球真的会撞上来吗?”
在奔跑的过程能时刻感受到来自帝都星的压力,星球的近距离压迫使得这一区域的重力指数波动极大,这一秒还能身轻如燕的加速狂奔,下一秒就可能犹如泰山压顶寸步难行。
那些从浓雾缝隙中逃出的凶兽却似乎并不受影响。
墨夜抬头望了一眼天,对此她很怀疑,即使帝都星上的疯子,雷萨斯也好西恩也罢有决心真要撞上彼得斯城,督察委员会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到了事情无可挽回的地步,督察委员会的选择肯定是解决掉帝都星一了白了,即使现在仍有顾虑,权衡之后,毁掉帝都星是必然的选择。
身体可以移动,也就是连接方式并不是星网那样需要连接舱那种笨重装置,而是一种便携式的微型设备,可是在墨夜看来这还真不如连接舱自带防御以及营养补给功能给力,至少不需要担心发生一些小意外的时候,连个棺材也没有。
喀喀喀的声响隐藏在混乱的兽吼虫鸣之中,墨夜驻足不动,眼前的高耸的四方建筑物正在改变形态,原本可以通行的道路因为两栋大楼的形态改变而被挡的没有丝毫缝隙。
封锁区域内大部分建筑物都开始变形,方块体相互穿插,左右上下就像是在组合一副拼图,建筑物之间的空隙因为楼层的分拆移动而重新组合。
“这是在干什么?”
墨夜顾不上这剧变,冒着血条见底的危险准备瞬移,一脚跨出去还没来得及瞬移,空间乱流骤然出现,不需要瞬移,墨夜和马里布两人被卷走,方位迅速改变。
这一次距离自己的身体是真的很近了。
“主人。”
小七的呼唤小声的响起,小奶音颤抖着拔高音调。
墨夜危机感陡升,小七这么喊多半不会是什么好消息“怎么了?”
小七的眼神向下落在墨夜身上,伸出手食指戳了戳。
墨夜顺着小七的眼神低头看向自己,眉头紧锁,双腿出现手腕上同样的水波纹路。
“天啊,你的精神体正在被强制回收。”出声的是马里布,他惊诧的看着墨夜,“你到底连接了什么载体,为什么精神体脱离后还会受到这么强烈的束缚。”
墨夜能感觉到身体飘飘然,力气正在一点点消失,脚踏实地的感觉时有时无。
上一次的强制召回城网并没有任何预兆,而这一次身体却出现这样的反应,墨夜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只有卡索尔。
时间不多了。
“你必须立刻回到你的身体里,否则持续反抗载体的回收会加速消耗精神体的能量储备,你会死。”马里布抓着墨夜正在透明化的手臂,恐惧,惊慌,迷茫使得他表现的比当事人更激动“回去,立刻回到你的身体里去,否则你会死掉的。”
“既然理论上可行,实践就一定有成功的可能性,你必须试一试,你如果死了我怎么办,我甚至不知道这该死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世界末日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世界末日?
墨夜恍然间发现自己似乎又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可是马里布继续喃喃自语,语无伦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马里布的精神力波动起伏甚至比此时的墨夜更剧烈不稳定。
浓雾裂缝间涌出的凶兽,被一道道光圈扫荡消弭于无形,漏网之鱼顺着空间乱流很大一部分被扔去了帝都星。
这算是交换怪兽?
墨夜脑海中闪过一条条奇怪的念头,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扯力正拽着她试图将她带走。
精神力核心疯狂转动,暗黑属性的精神力环绕,她的身体就在附近,距离非常的近,她能感觉到符文石板嗡嗡嗡的震动,仿佛就在耳边。
每一次震动,都是符文石板传递的信息。
不够,仅仅是这样不够,必须要找到精准的位置。
进入精神力同调状态,墨夜的精神力网向外延展,周边的一栋栋建筑物,建筑物内部方块结构的变动,一草一木的变化,空气中流动的尘埃与血珠,凶兽皮肤表层的毛刺,在精神力同调范围内的一切信息汹涌的涌入墨夜脑海中。
掠过这些场景,墨夜找到了引起精神力核心震动的符文石板。
精神力丝线向外延伸,只有一次机会,这是唯一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
精神力锁定了符文石板。
“发现目标。”
在另一边,一支受命于托马斯的仿生警卫队伍发现了墨夜踪迹。
“她在脱离城网,快,阻止她。”
托马斯被执事长送回彼得斯城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托马斯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见到如此状态下的墨夜。
一边发动强势攻击,一边发射了能辅助固守精神体的能量牢笼。
因为纯能量体的原因,墨夜的精神力敏感程度相较于常规状态下更加敏锐,精神力同调的效果也随之大幅度提升。
托马斯的伤势并未痊愈,正处于精神力微弱状态,墨夜刻意的精神力压迫使得他精神力核心犹如针扎,抱头倒地。
这样的攻击效果连墨夜自己也没想到。
这时候,墨夜的生命力的确非常脆弱,可她的攻击能力也同样达到了顶峰。
两股能量同时冲向墨夜。
轰!
被一股旋风卷起送到一幢大楼探出的平台之上,马里布双目被爆射的刺目光线所覆盖,再看不到墨夜的身影。
“死了吗?”马里布只觉得无比绝望,脑海中闪回的记忆画面,与刺目光线的冲击让马里布不自觉的泪流满面。
“谁死了?”一只毛茸茸的手伸出,将面前这个忽然被甩过来的人抓住。
原本是打算一拳打出去的,没想到还能喘气,嘴里还叨叨叨。
急于找到一个活人打听消息的安德鲁,连忙将马里布接住,“你在说什么,你会说通用语,太好了,谁死了,你帮我的忙,本...我可以帮你报仇。”
“墨夜,墨夜。”马里布失神的重复着墨夜的名字,无法接受自己接下来可能会懵懂结束生命的命运。
只觉得身体陡然向上手臂骨几乎骨折,耳边传来沙哑刺耳的大嗓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马里布被安德鲁抓着一阵摇晃,全身骨头散架一般的疼痛,连脑海中的记忆回闪都被甩没了,下意识又说了一遍墨夜的名字“墨夜。”
马里布红着眼视线模糊看不真切,可是面前忽然沉默下来的长毛怪眼角的毛是被眼泪濡湿了吗?
“胡说八道”安德鲁愣了一会儿猛地抬头,“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