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9章:契丹女使的危机(下)(1/1)

舌尖上的大宋 !契丹老妈子掀开窗帘看了看偌大的队伍,甩手甩开了窗帘,声音冰冷道,“咱们这次任务,看来要牺牲的人也不只是那二十几个了……”

女使吃了一惊,想起之前挑选的那二十几个留在杨府拖延时间的女使,难掩忧虑之色。

“妈妈,咱们出来的时候一百多人,现在已经少了二十几人了,就算咱们是罪臣之后,为陛下效死,为家人搏个减罪,那都是应该。

可是来的这么多姐妹里,谁不希望大家能怎么出来的,然后怎么回去?”

老妈子阴沉了声音,“你以为我不想吗?可眼下的形势,不允许咱们心存怜悯,若没有人去送死拖延时间,咱们谁也逃不回大辽去。

更重要的是咱们这些女流之辈死了不要紧,家中的父亲、丈夫和儿子可以从新抬起头来做人才是最要紧的!

若是咱们这趟能有幸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任务,咱们全都把尸骨全都留在宋朝又如何?

用咱们一百多条命,换家里成千上万条命,这个账,难道你们算不过来吗?”

女使听罢眼中早已经噙满了泪水,另一个女使道,“妈妈,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大家都是姐妹,这一次又要让谁留下来送死?

你要我们怎么去跟她们说?”

老妈子有些烦躁,“你们俩若是不愿意去说,那我便卖一卖我这张老脸!”

说罢不等女使反驳,便冲着前头驾车的小厮说道,“车把式,麻烦你找处人少的阴凉处歇一歇,孩子被颠得难过。”

车是租来的,车把式也不认得她们,虽然见这么多女人雇车赶路有些奇怪,可她们给了两倍的价钱,车把式倒也不好开口多打听什么。

既然雇主让停车休息,车把式便寻了一处行人很少的岔路把车赶了进去,停在了一片阴凉里。

车把式是个通情理的,知道女人们说休息,除了真的休息之外,自然是有不愿外人听到的话要说,或者休息的时候要小解的,他一个男人留在这里也不方便,便自顾地走远了一些。

见车把式走开百十来步背过身去自去吃自带的干粮,老妈子便让手下女使们聚了起来。

“诸位姐妹,今日之事,咱们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已然没了回头的余地了,只是今日走的仓促,很多事都超出了咱们的预料之内。

就说今日是杭州地方的圩日吧,咱们也没算到这一点,导致路上行人和车子都很多,咱们的马车也没法全力奔跑起来。

眼下的局面呢,很简单,如果咱们继续照现在的脚程走下去,怕是不用一个时辰,杨怀仁带着人马就能追上咱们。

真到了那时,不用我老妈子说,你们也该想得到咱们会是个什么下场。

为今之计,只有咱们化整为零,分散逃走,让杨怀仁不得不分散了人手追击,咱们才有机会蒙混过关,把孩子带回大辽去。”

一番话说完,众契丹女使已经明白了老妈子的意思,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没来由的伤感袭上心头。

可老妈子说的话,也确实是事实,现在不论是谁,都只能为了把孩子带回大辽这个终极目的而付出自己所有的东西,包括生命。

道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也知道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这要面临这一刻的时候,任何人也都难以掩饰心中的悲痛和无奈。

这时她们想到的,也只能是家中被贬为奴役的父亲、丈夫和儿子,为了他们将来能抬起头来做人,哪怕只是能活下去,她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毅然放弃自己的生命。

老妈子轻咳了两声,“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咱们来考虑了,事情必须这么办,你们要恨,就恨我这个老婆子好了。

我可以在这里起誓,不管咱们谁能活着回去,一定会把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告诉其他没有能回去的人的家人知道。

让他们知道咱们都做了什么,然后让他们珍惜得来不易的重新做人的机会,也记得咱们的付出,让他们将来还能记起咱们的时候,心中念着咱们的好处。”

一个女使咬着牙站出来道,“妈妈,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的命,早在陛下搜集了我们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我们自己的了。

能为了咱们家里的男人们舍命搏回一个名声,搏一个前程,今天我们愿意死在这里。

只是咱们的尸首怕是带不回去,要客死异乡了,只愿事情能成,将来咱们家中的男人能请萨满法师帮咱们招魂,让咱们的灵魂能回到草原上。”

契丹老妈子赞道,“好,你是好样的,你放心,咱们能在一起生活这一年多时间,白白享了一年福,也算是没白活了一回了。

大家听我说,咱们还有八十几个姐妹,我打算分成八组,到了前头长安镇之后,便分头行动。

每个队伍里都要用被褥假作一个襁褓的样子抱着,让人以为抱着的是个孩子。

过了长安镇,很快就能出杭州了,出了杭州,咱们也各自寻路径赶往江阴,在海运码头寻一艘叫做汉拿号的商船。

接头的暗语之前就已经告知大家了,不论谁到了,都只能等到明天一早太阳从东海出来的那一刻。

不管到时候其他人回没回来,都要保证船能出海,只要到了海上,杨怀仁就不好追了。

孩子由我亲自带着,还必须有两队故意留下来拖延杨怀仁追击脚步的,具体怎么组队我也不插手了,你们自行组队吧。”

八十几个女使很快组成了八队,也有两队人是由她们之中武艺算是最突出的人愿意故意拖在后边延误杨怀仁追击的速度。

分别时刻众人无语,只是含着泪相互点点头算是诀别。

老妈子喊了车把式回来,让他掉转车头从新回到宽阔的官道上,也不说最终目的地,只说了走什么路径。

车把式心中起疑,刚才近百个女使跟着,这会儿那些女使好像十几人分了一队各自走开了,这真是太奇怪了。

可他摸了摸怀里的银子,也不好过问雇主的事情,摇头笑了笑便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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