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焰苍穹 !之后又转过脸对南宫易道:“小兄弟,这吹嚎哨的是拜月阁的魔女,这些恶兽都是她驱使着布成的万兽狂奔阵。”
南宫易大感兴趣,道:“碧雨帝国媚姑是什么人,竟然能够驱使这千万恶兽布成大阵?”
狂人屠鸿海哈哈大笑:“她是什么人,让我说,他就是狂傲的鸟人,而且还是母鸟人……”原本他还想说什么,但一想南宫易还是毛头小子,当下住口嘿嘿而笑。
南宫易瞧他笑得怪异,心下更为好奇。当下道:“屠大哥,不如咱们去会她一会?”
狂人屠鸿海哈哈大笑,摇头道:“小兄弟,倘若是平时,我定然带你去见识见识。只是今日我们身上这神贴血帛太过要紧,什么也比不上及时赶回乌桓城重要。”
南宫易虽知如此,但毕竟心痒难搔,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驱使这千万恶兽布成如此汹涌大阵?
距离惘神山不过十余里了,日已西斜,晚霞如火,流转变幻。那群恶兽越来越多,越来越近。跑在最前的是数十只刃翅虎,一面奔走,一面滑翔。朝后望去,各种恶兽皆有,一大半是南宫易见所未见的恶兽。
嚎哨声接连响起,越来越近,兽群惊声悲吼,相互践踏,瞬息间便有数百只追风兽、裂狼被恶犸兽象等巨大怪兽踩倒,淹没在万千蹄掌之中。
嚎哨声越来越响,兽群惊怖益盛,竭力狂奔,突然又有数十只恶兽力竭摔倒,登时被踩成肉泥。
南宫易瞧得心下不忍,骂道:“辣块妈妈的,见过布阵的,却没有见过这等布阵的,哪有这种玩命式的布阵。”
狂人屠鸿海嘿嘿笑道:“小兄弟,她要玩的命,可不是那些异兽,而是咱们。”
南宫易“咦”了一声,诧异不已。
狂人屠鸿海道:“狗贼怕我们乌桓城搬救兵,在派出使者之前,已经在乌桓城方圆千里内布下了重重阻兵。老哥哥我来的时候就是杀了几披狗贼闯过来的。”
南宫易笑道:“难道这魔女会算命,竟然能看见咱们在这里么?”
狂人屠鸿海道:“法术中原本就有六神通,其中天眼通便是能观望千百里,要瞧见咱们那也不是不可能。况且昨夜,小狗贼被你打成重伤,牧老贼灰溜溜的撤走,必不甘心,定然要在这里布下大阵阻兵。”
南宫易艺虽不高,胆却颇大,听了倒颇为兴奋,乐道:“屠大哥你神功盖世,小弟我洪福齐天,加在一起百战百胜,怕他作甚!”
狂人屠鸿海豪气大生,仰天大笑:“小兄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和我屠狂人一样胆大包天。”
突然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一个是无知毛孩,不知天高地厚,一个是狂妄白痴,自吹自擂,加在一起必死无疑!”
声音来自后上方,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半空中一个半雕半人的怪兽咕咕而叫,满面狰狞。
南宫易心中微惊,口中哈哈笑道:“屠大哥,这个鸟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狂人屠鸿海嘿嘿笑道:“这是狗贼的传信鸟人,专门探查情报通风报信的直娘贼,是狗贼里第一等下贱的东西。”
原来这鸟人名叫毛枭,乃是拜月阁的禁卫卒,因罪受罚,而被昊凡用法术震敝,变成似鸟似人的妖人,专门用来刺探消息的传信使。性情阴鸷,喜欢传播流言蜚语。非但在其他四帝国中臭名昭著,即便是在国内,也深为人深恶痛疾。
毛枭大怒,咕咕而叫,突然扑将下来,它不敢袭击狂人屠鸿海,只是向南宫易探爪抓去。
狂人屠鸿海哼了一声,右手屈指而弹,指尖上突然出现一粒绿色光球,****而出,登时将毛枭打个正着。
鲜血****,那怪兽惨叫一声,扑腾翅膀,朝上疾退,“咕咕”而叫声中去得远了。
眼见已到惘神山脚下,狂人屠鸿海道:“小兄弟,这畜生定然报信去了。眼下狗贼势众,咱们倘若还这么朝前走,只怕要落入他们的埋伏中。不如我们分头走。老哥哥我先去引开狗贼,他们不知道你身上的血帛,定然想要拿我。你先越过这惘神山,到山阴东面的那个翠烟湖等我。我带狗贼兜个圈,明日一早必在那里与你回合。”
南宫易知道他担心自己受累,这才冒险引开追兵,倘若自己不答应,只怕他更为着急,且徒然浪费时间,当下点头答应。
狂人屠鸿海拍拍他的肩膀:“小兄弟,能认识你当真是我屠谋的福气。”他顿了顿道:“老哥哥还想向你借这蚀日兽一用。它脚程极快,定然可以甩开狗贼。”
南宫易抚摩蚀日兽脖颈,在它耳边道:“兽兄,这位屠大哥是我们的好朋友。你一定要带他脱险。明天一早咱们再见面。”蚀日兽扭颈嘶鸣,极是不舍。
狂人屠鸿海叹道:“小兄弟,不知道你有什么魔力,这蚀日兽原是碧雨帝国极为凶顽的异兽,许多狗贼也伏它不住。怎地就与你这般亲热?”
当下从怀中取出裹一人大小的苍黄衣袍,道:“这是隐妙仙袍,你只需将自己披在身上,旁人便瞧不见你。你先披上它,在山上避上一避,待到狗贼过去了,你再翻山来寻。”
南宫易心道:“屠大哥倘若自己披上便没有危险,却将它给了我。这等好朋友,真是没得说。”当下点头接过。
狂人屠鸿海回头瞧那兽群越来越近,排山倒海的涌将过来,当下道:“事不宜迟,明日翠烟湖相见。”
说完,双臂一振,将南宫易高高抛起,稳稳的落在惘神山的山脚巨石上。
蚀日兽昂首奋蹄,嘶鸣不已,在原地转了几圈,方才恋恋不舍的朝东面电驰而去。
南宫易脚下巨石离地约有六丈高,正是绝佳的观景台。四周碧木环合,夕阳挂梢。他索性坐了下来,将那隐妙仙袍围住全身。
过了半刻钟,那兽群奔得近了,南宫易觉得身下巨石都开始颤动起来。
兽群未到,尘土先行。刹那间狂风卷舞,灰蒙蒙的尘土漫天席地盖了过来,南宫易只觉周遭一片昏暗。
万兽奔腾,大地震动。
突然一只刃翅虎闪电般掠过,既而是第二只,无数的怪兽掠过。
南宫易从未在如此近的距离瞧见如此多的怪兽齐头狂奔,心脏仆仆乱跳,兴奋不已。他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在琼海险崖上俯瞰怒潮的情景。浪淘不同,壮观仿佛。
他的耳边轰隆隆作响,除了强烈的震动与嘈杂的嘶吼声,什么也听不见了。脚下兽群如流,汹涌呼啸,追风兽、顽熊狗、古巨蜥、恶犸兽象……穿梭如流,偶有巨大不知名的怪兽奔腾而过,所夹带的凛凛狂风险些将南宫易卷倒。
跑在中间的是数百只小山般的恐兽,所过之处飞砂走石,山上木叶簌簌。一只霸王恐兽前脚绊倒,狂吼一声,如山石崩塌,阻在路中。
惊嘶四起,后面灵巧些的动物纷纷转向,如潮水般分流,但动作稍微迟缓的,避之不及,登时踏将上去,那霸王恐兽怒吼声中,巨尾横扫,立时将踩上来的猛兽甩飞出去,两只野猪重重撞在山岩上,摔将下来,又被如潮的兽群纷至沓来,登时毙命。
那诡异的嚎哨声更加近了,每吹一声,兽群便惊惶狂乱,自相践踏。一只板齿豹!狂性大发,悲吼声中长鼻卷舞,将周围的其他猛兽卷住,四下乱抛,一只三角狮被高高抛起,落下时正好撞在一只盾刀背犀的犀角上,立时肚破肠穿。南侧一只野斑牛受了惊吓,低颈狂冲,猛地将利角扎入前方马狐的后臀,马狐长嚎声中,一口咬在旁侧裂狼的脖颈上。
兽群一片混乱,如乱石急流,盘旋周转。猛兽狂性大发,相互对战,转眼间又有数十只野兽被顶杀、被抛起。一只健硕的猎豹猪被恶犸兽象用力甩起,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碰的摔在南宫易身前,四脚抽动,眼见是不活了。
南宫易喃喃道:“多谢恶犸兽兄!小弟今夜的晚餐算是有着落了。”
话音甫落,又有几只野兽被摔将上来,堆在一起。
头顶突然咿呀有声,几只风神翼龙隼张翼滑翔,从头顶掠过,趁势俯冲,双爪抓起南宫易眼前的猛兽尸体,呼啸而去。
嚎哨声越来越近,兽群狂奔,后面的数百只猛兽惊骇若狂,竟然自己猛。撞山壁,倒地身亡。
过了一刻钟,兽群怒潮终于奔流而尽。尘烟漫舞,声如潮去。几十只跑在最后的猛兽悲鸣不已,纷纷倒地,双目哀怜的瞧着后方,全身簌簌发抖。
南宫易心中升起寒意,不知那狗贼媚姑究竟有何等手段,竟让这些狂野的异兽如此俯首为她驱使左右?
嚎哨声连绵不断,鬼哭狼嚎,南宫易觉得心跳变得奇异起来,竟随着那嚎哨声忽而乱跳,忽而停顿,一丝痒痒的感觉从心肺处缓缓升起,爬过胸腔,爬过嗓子眼,又向脑中爬去。
南宫易心中一凛:“这嚎哨之音好生古怪,让人听了全身都不舒服。”当下用手指死死堵住耳眼。虽然犹能听见嚎哨声,但那瘙痒难过之意已大大缓减。
却见那数十只野兽却开始满地打滚,发了狂般的嘶吼悲啸。
突然那嚎哨声停了下来,猛兽立时停止嘶叫动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死了一般。南宫易缓缓松开手指。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忽然听见了轻缓有序的脚步声,听来象是几十只巨型猛兽一道行进的声音。
然后响起一个慵懒娇媚的声音:“那蚀日兽倒跑得真快,我布的万兽阵竟都不能追上他。”
声音甜腻入骨,南宫易砰然心动,忍不住想瞧瞧发出这般动听声音的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刚一探头,便吓了一跳,只见数十只巨大的怪兽昂首并进,每只怪兽皆高五丈,恐头犀身,周身铁甲遍布,四蹄有刺,脊背两侧巨翼收合。每只犀恐兽的耳朵都用丝绵堵住。犀恐兽上均坐着一个玄衣人,背负长刀。瞧那装束,似是拜月阁狗贼。
他突然眼前一亮,差点吹出一声口哨。那群犀恐兽正中,一只格外高大狰狞的黑色恐兽,昂首睥睨,极为倨傲,恐背上赫然坐着一个美艳绝伦的妖娆女子。
那女子银发如雪,肤白胜玉,穿着紫纱长袍,衣衫低胸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肌肤,****在望,一个碧玉环子为纽扣,在腰下裁开,莹白修长的*一荡一荡。
她双眉如画,秋瞳剪水,浅浅的一抹微笑,瞧起来风情万种,妖冶动人。耳垂有两个银色的耳环,细细一看,竟是两条长三寸的冰蚕。
这女子比之天仙灵女姊姊,虽不如她清丽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但美艳妖娆,浮凸勾人,更为鲜活,尤其对少年男子更有莫大的魅惑力。
南宫易看得口干舌燥,突然瞧见她纤腰斜斜挂着一支赤青色的透明青龙角,突然心中一凛:“难道这美女便是屠大哥所说的碧雨帝国媚姑了?方才的嚎哨声也是她吹出的么?”
却听头顶又传来“咕咕”之声,那人鸟怪兽毛枭扑扇着翅膀,落在一只恐兽的颈上,朝着紫衫女子恭声道:“媚姑,屠狂人骑着蚀日兽朝东南方去了,那男孩却不见了。”
紫衫女子格格笑道:“屠狂人是想和我捉迷藏么?我可累啦,叫牧雄括陪他玩儿吧。那男孩么,伤了山月关,总得找到他给山月关赔礼才是。”
她突然眼波一转,朝南宫易瞟来。南宫易大吃一惊,连忙缩身后退,忽然想起自己裹着隐妙仙袍,心中稍定。
但那紫衫女子媚眼如丝,竟朝着他嫣然一笑,酒窝深深,眼中仿佛要滴出水来。南宫易心里乱跳:“难道这魔女竟会瞧得见我么?”但瞧见那妖冶的笑容,登时目眩神迷,脑中空白。
紫衫女子微笑着望着他的方向,樱唇微启,齿如编贝,轻轻的咬了咬丰盈鲜艳的下唇,右眼轻轻一眨,突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拍恐兽脖颈,电驰而去,远远的抛下一句:“屠狂人就留给牧雄括,我可不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