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门娇女 !前进学院的学风以务实为主,比之太学和国子监之类的地方,整体学院的先生和学子,吃用都很是简朴。
比如国子监里学子们吃饭的碗碟都是描金,但饭菜却难吃的要命。
而前进学院的伙食连皇上都羡慕,碗碟却很普通。
就说这会儿小桌儿上茶具,也只是普通的青花瓷,但茶却是好茶,点心也是为了这次出行,林家点心铺子特意为先生们赶制的。棋子大的月饼,香酥小麻花,牛舌饼,蝴蝶酥,都是美味又耐看。
这些看在老汉眼里,却是越发惶恐了,想起方才的无礼,越发道歉个不停。
孙举人到底也是刚从岳麓搬去京都不久,说话里带了几分本地口音,说起在岳麓小镇住了多年,老汉自觉遇到了自家乡亲,这才好了很多。
很快,村里的里正和族老们带了大半好奇的乡亲们都赶到了。
学子们取了十几个草编蒲团,请里正和族老坐下喝茶。
有乡亲就小声议论,他们倒是没认出众人来处,但对这种草编蒲团熟悉之极。因为不远处的一座寺庙里,就有这么几只蒲团,不是香油钱添的多,庙里的和尚都舍不得给香客们用。据说和尚们打坐时候用这种蒲团,更容易领悟佛法…
有孩子含着手指头,偷拿长辈们喝茶吃点心,很是垂涎的模样。
有学子看了,就把自己带的糖果和点心分了出去,惹得孩子们欢呼雀跃,但还记得行礼,被学子们揉了揉脑袋,就害羞的又跑回娘亲身后藏起来。
这般,村民同学院众人之间的生疏倒是没了一大半。
里正小心翼翼问道,“各位真是从京都来的?是修水泥路的林家人?”
包教授等人点头,说明了来意,结果里正和族老们激动坏了,一定要起身行了礼,然后才重新坐下,又吩咐村里人,“这些贵客是修水泥路的林家人,大伙儿因为有了这条路,日子好过很多,孩子们也有地方读书,可都是托了林家的大恩。如今恩人来了,咱们可不能小气,回家把母鸡都抓来,鸡蛋都挎来,请恩人吃顿饭。”
“是,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村人们听说当真是林家人,更是热情,撒腿就要往家里走,结果学院众人拦了下来,“不行,不要这样。”
孙举人高声道,“乡亲们啊,我们学院是听说大伙儿遭灾了,过来帮忙抗灾的,可不是来让大伙儿破费的。再说了,我们自己带了粮食,不缺吃的。大伙儿先让母鸡多活几日,等咱们想办法把庄稼救活了,再杀了它们庆贺好不好?”
这话有趣,村人们都是听得笑了起来。
包教授也劝着族老和里正,“正事要紧,老人家还是同我们说说兴州这里的情形,我们也好想办法。早一日给天里供了水,稻苗也能早一日长起来,否则可就耽误收成了。”
里正和族老们听得感动,眼圈儿都忍不住红了,叹气道,“先生真是善心啊,还惦记我们这些苦命人的收成。城里那些官老爷不但不帮我们想办法,还有很多人跑来强买我们的稻田,我们不卖,他们就说过些时日,我们就是跪着求,他们都不买了。等我们拖家带口北上逃荒,我们的田就都是他们的了。”
“是啊,太可恨了,我也是先前把先生们误认为是城里那些坏人了,这才失礼了。”
先前那老汉也赶紧解释两句,包教授听得皱眉,想着以后有空闲时候多问几句,参那些趁火打劫的乡绅一本,但眼下却有重要之事。
他唤了花千红等几个领头学子上前,一同详细问询旱灾情形。包括附近哪里有水源,河流或者湖泊,甚至山泉之类。
他们这边说的热闹,另一边营地早就扎下了,晚饭也出炉了。
为了防备兴州这里粮食不好买,昨日路过城镇的时候,车队没少采买。
这会儿为了招待里正和族老们,大厨和杂役除了喂饱整个车队的大锅饭,还另外做了几道好菜。
红烧肉、麻婆豆腐、豆角炖腊肉,肉酱土豆泥,白米饭,外加一坛子好酒。
饭菜摆上桌儿,族老和里正都是有些惶恐,他们不但没招待恩人吃饭,反倒还被邀请吃这样的好酒席。
“不成啊,先生,我们受不起啊,这太…”
“哎呀,先生,折煞我们了。”
包教授却提起筷子给他们每人夹了一大快红烧肉,招呼道,“各位老丈,别客气了,吃饱喝足,大伙儿回去睡一觉,明日我们还要去府城,只能留下一队小子,他们年轻,行事怕是有所不周,这顿便饭就当我替学子们谢大伙儿的照料了。”
“先生才是客气了,不说小先生们留下是为了帮我们大伙儿救灾,就是来玩耍的,谁家没个后生呢,怎么也不会看着他们吃苦。”
老汉们还在客气,花千红和崔旭已经上前抱起了酒坛子,开始给众人满酒。
他们两个和侯五全都分在第一队,也是第一个离开大队单独行动,以后就要在这个县城附近开展救灾,这会儿混个脸熟,绝对没坏处。
族老和里正们喝了酒,果然就打开了话匣子,不管有用没用,可是没少说。
足足一个时辰后,酒喝没了,菜也吃光了,才算散了酒席。
村人们扶了族老回去村里,还有十几个热心的村民留了下来,要帮忙守夜,让学院众人好好歇息一晚。
赵高也没拒绝他们的好意,虽然当真有事,他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第二日一早,天色刚刚亮起来,车队就拾掇一下,留下必备的物资,然后丢下花千红小队,继续赶路了。
越往南走,众人的心情越沉重,干旱也越惨烈。
别说农田里干裂,就是山林里都难得见一点儿绿色了,百姓们家里的粮食不多,田里的庄稼指望不上,山林里也寻不到太多吃的,有人就开始“想办法”了。
家里孩子多的,狠心把孩子插了草标卖掉,指望送进大户人家为奴为婢,求一条活命。
有人开始贱卖土地,准备带了银子去外乡投亲。
更有人纠集了地痞,打算趁乱发一笔横财了。
兴州五个县,正好学院学子也分了五队。抵达兴州府城的时候,已经分出了三个。
包教授在一个午后,去了兴州府衙拜访,回来时候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