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佳妻 !早饭的时间已过……
村民们都去上工了,米家也跟着静了下来。
米香儿里里外外都在院子收拾了一遍,傅博文也殷勤的在一边帮忙,不时地用大眼睛瞄着她,一副有话却不说的样子。
她故意不问……
傅博文毕竟是孩子,有些沉不住气了,等到院子一弄完,赶忙跑到米香儿的身边,“姐,你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啊!”
“嗯?是不错!”
“我还能闻到花香呢!”
“所以呢……”
“所以我想,咱们在家里待着,那就是浪费生命啊!”傅博文小嘴儿巴巴儿的,“我和妈在收容所里待了两年,那里的日子才闷人呢!也看不到花草,也看不到山水……”
米香儿听得心里一疼,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最是疯淘的时候,他却连最起码的自由都失去过。
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你是想出去转转?”
这也情有可原!
即便这孩子再懂事,总跟着“疯”母亲待在家里,也会嫌气闷吧?
傅博文使劲的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了几分向往,“我还没看见这村子到底是啥样的呢!我听妈说过,后山有漂亮的大树和小溪,哦,对了,水里还有鱼……那可得多好看啊!”
米香儿不忍拂了他的意,“这样吧,咱带着妈一起出去转一转?”
这样也挺好!
病人更需要新鲜的空气和放松的心情。
傅博文乐得两只手都拍不到一块儿了,赶忙跑回了屋,人还没进门呢,就先喊上了,“妈,妈,姐说要带咱们出去玩!”
唐喜玲“嗯”了一声,在床上坐起了身,细细的看了看他的神色,也不忍拒绝他……可再一考虑到自己的情况,才刚被遣返回村,有好些人都等着看热闹呢,还是少见外人,少惹是非为妙。
她犹豫了一下,向着随后而至的米香儿说,“我不大舒服,不出去了,你带着小六子玩吧!”
“这怎么行?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家!”
唐喜玲淡淡的连眼皮都没抬,“有啥不放心的,我是间歇性精神病,今天不会发病!”
米香儿看着她那副“笃定”的样子,都要逗乐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时候发病,你自己说了算呗?”
顿了顿,“反正你如果待在家里,就得有人陪着!我和小六子都走了?不行!”
唐喜玲低着头,“这样吧?你把大门锁上!没有外人来,我是不会惹事的!再说了,家里不是还有那个萧大夫嘛?我不是一个人!”
说话倒是条理清晰!
米香儿一想……也成!
反正以后唐喜玲就要长期住在家里,如果总是不放手,永远也不知道她能独立到什么程度,趁着现在家里还有萧青山,慢慢让母亲适应一下生活也好,“那我去跟萧大夫讲一下!”
话一说完,就奔了耳房,把事情和萧青山一说,萧青山云淡风清的一挥手,“去吧!你母亲的病……还没到离不开人的地步!”
米香儿借机问了……现在两个人熟了些,说话自然就随便了许多,“萧医生,你给我妈开的药方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天屋里人多,我也不方便直接问,你是不是怀疑她……没有疯病?”
萧青山双手抱胸,抿着嘴角,“这个嘛……我只能说:疯病是心病!”
他叹了口气,“孙膑癫狂几载,与猪狗同食,那也是一种毅力和隐忍!我每每思及,就替他感慨:活着……心里也必是苦的吧?扪心自问:我未必做得到!”
这是借古言今,不想说的太明。
米香儿不说话了,可就看唐喜玲这几日的所为,心里也是有数的,“我懂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得把我妈送到后院来!你们俩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嗯!知道啦!”
米香儿这才把母亲接过来,交给了萧青山。
这两个人都是有故事的,格外深沉,谁也不多说话,彼此对望了一眼……就算是心照不宣的打招呼了。
米香儿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带着傅博文出了院子,随手把大门锁上了。
说实话……
一出家门,她也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天那么蓝,空气那么清新,花草带着香气,70年代的夏天,没有雾霾,没有喧嚣,也没有汽车的尾气和噪音,自自然然的就给人一种纯净无忧的感觉。
拉着傅博文的手,不急不缓的四处走走……看看村头的古井,瞧瞧空旷的谷场,还有溪边那棵百年的老槐树。
不知不觉得,两个人就出了村口。
远远的,只见一男一女站在路边,一看见他们,小声嘀咕了两句,就立刻迎了上来。
米香儿定睛细看……来的是赵秋菊和李不白母子。
她下意识的将傅博文往自己的身后拽了拽……李不白和赵秋菊就是一对无赖加地痞,“仇人见面”,还说不定干出什么事儿呢。
傅博文是个小人精,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同,半扬着头,抿着小嘴儿,视线在几个人的脸上游走。
赵秋菊走到米香儿的面前,冷冷一笑,“呦,这是不是该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姓米的,你仗着有云团长撑腰,可是把我们母子害苦了!”
嘿……
她还叫起苦了?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
赵秋菊向来睚眦必报,秉性改不了,她自从儿子进了公安局之后,一直没来找米香儿的麻烦,这并不代表不记仇,而是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此刻,既然“狭路相逢”了,四周还没旁人,对方又只带个孩子,她立刻来能耐了,“姓米的,你想勾引男人,我们管不着!可你把我儿子送进了监狱,这笔账怎么算?”
算账?
米香儿歪着嘴角,略略提高了声音,“你儿子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政府对他有什么处罚,那都是他应得的!活该!和我说不着!”
赵秋菊当然不甘心了,“和你说不着?不是你去告的吗?为了把不白从里面弄出来,我求爷爷告奶奶花了多少钱?还有,聘你的那30块钱财礼,到现在你家也没还!为了你个小骚货,我们花出了几大百不说,不但没娶到媳妇,还惹了一身骚……”
原来如此!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
李不白站在一边瞄着米香儿,嘴里直流哈喇子,心下暗忖……几日不见,这丫头倒是越发的白嫩玲珑了,一件小衬衫裹着胸脯饱满,宽松的长裤,也掩不住纤细的长腿,还有那小腰儿就更别提了,简直是不盈一握,这样的女人要抱在怀里,那得是多美呀。
他是狗改不了吃屎,色胆要是包起天来,什么都敢做。
眯着色眼,往前跨了一步,抬手就要扯米香儿的胳膊,“小米儿,咱们也算是一夜夫妻吧?你就……”
一夜夫妻?
这话说的真牙碜!
米香儿挥手隔开了他,顺势照着他脸上啐了一口,“呸!你是什么东西?我……”
傅博文虽然年纪小,却在收容所里待过两年,世事冷暖见得多,大大小小的仗也没少打……用那个时候的话来说,也是个“盲流二溜子”,一般人不敢惹的主儿。
他见李不白动手了,就立刻弯腰在地上捡了一块大石头,向着李不白就掷了过去,“狗东西,让你欺负我姐!”
几个人站的距离近,李不白又没防范个孩子,这下正好砸在了额上,当时就起了一个包,又红又肿的这个疼啊,疼还不算,憋气加窝火,他是个乡里的恶霸,平时就没吃过这亏。
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狠性上头,一把揪住了傅博文的脖领子,把他小小的身体提在了半空,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下死手打孩子,“劈噼啪啪”的就给了傅博文几个实在的大耳光。
米香儿真急了……打个小孩算什么能耐?
咬着牙就要扑上去。
赵秋菊眼疾手快,抬手拦住了她,两个人撕扯到了一起。
也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
李不白真是个畜生,几个嘴巴子之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快步夹着傅博文到了一旁的树下,把孩子的小身体使劲往树干上连着狠摔了几次。
只听得“嘭嘭”几声……
傅博文双臂软软的下垂,整个人不动了。
米香儿踹开了赵秋菊,飞快的一踅摸,在地下捡了大半块砖头,扑过去就照着李不白没头没脸的猛砸。
俗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李不白一见她这副“势如破竹”的拼命样儿,心里也发怵,不想恋战,转身就开跑。
赵秋菊见了,兀自咋咋呼呼的骂了几句,也绕道躲了。
米香儿把砖头狠狠地掷了出去,正好砸到李不白的腰眼上……李不白咬着牙也没回头,一溜烟儿的没影儿了。
米香儿也没去追,心里惦记着傅博文,立刻扭头查看……只见他双眼紧闭,气若游丝,嘴角边还渗出了几道鲜血。
忙伸手探了探脉搏,又掐人中,又拍脸,傅博文鼻间轻轻地哼了一声,这才睁开了眼睛……一瞧米香儿的神色,这孩子反倒懂事的安慰她,声音虚弱,“姐,我没事!坏人都打跑了?”
米香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又为他检查了一下胳膊腿儿,确定没有骨折,“我背你回家!”
傅博文挣扎了两下,小男子汉似的回,“姐,我自己能走!”
米香儿真觉得有些心疼……人的感情都是慢慢相处而来的,在一起时间长了,眼瞧着这孩子在自己面前一天天嬉皮笑脸的,姐长姐短的,她的心里自然也生出了些感情,“别乱动!听话!咱赶紧回去找萧大夫看看有没有内伤!”
傅博文不吱声了,大概身上也疼……可他趴在米香儿的肩上,却一声没吭,就这样一路回了家。
米香儿开了院门,直奔后院,边走边低嚷,“妈,我回来了!萧大夫在没?”
萧青山听到声音,迎出来一看,就手脚麻利的把傅博文抱到屋里,放到炕上平躺着,摸着脉搏检查了起来。
唐喜玲真沉不住气了……她跟傅博文相依为命的好几年,待这孩子就像亲儿子一般,转身问米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又拉过了女儿的胳膊细细打量着,“你还好吧?没受伤?”
米香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傅博文却先开口了,“妈,我自己摔了一跤,没事儿的!”
啊?
这下连萧青山都有点儿对他刮目相看了……明明脸上的巴掌印还在呢,却说是自己摔的,这是明摆着怕唐喜玲担心呢。
以小见著。
想必两个人在收容所里也是这么过的……傅博文怕给干妈惹麻烦,即便受了委屈也不讲。
唐喜玲拉着米香儿,“你别跟我撒谎,说实话,是不是村里的人欺负你们了?谁?于红艳?我跟她没完!”
扭身就气势汹汹的往外冲。
米香儿赶忙拽住了她的胳膊,“妈,你别……”
话还没说完,听到院子里有响动,有人扬着嗓子问,“嫂子,你在家吧?是我,顾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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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