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喜事:腹黑夫君美如花 !这日明雁君骑着马在青石路面走过,街道两边的屋舍瓦檐下滴答滴答地滴着水,一场雨后,地面积攒的雨水形成涓涓细流,都顺着新挖的沟渠缓缓往前淌去。
这时身后有马蹄声传来,错落急促。
明雁君勒了勒马,回头看去,见是几个熟脸的亲兵正策马往这边来。
到了跟前,明雁君道:“不是分头去督促帮忙么,怎么又回来了?”前一刻她还派了命令下去,百姓们重建房屋时,大家过去搭把手。
话一问出口,不待他们回答,明雁君便见他们的神色似乎不对,便又道:“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人应道:“刚收到三口城的消息,大将军不让大小姐知道,我们也是偷偷听来的。”
明雁君脱口即问:“秋珂怎么了?”
亲兵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道:“秋小将军在三口城下游的镇子里,被洪水冲走,至今下落不明。”
明雁君又听到自己的心跳,空荡荡的,与昨晚半夜时一样。
半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道:“三口城的堤坝不是已经加固好了么,洪水不是已经控制住了么,钦差也到了,百姓也救济了,灾情也稳定下来了,他为什么还会被洪水冲走!”
明雁君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和眼神,她厉色看向数名亲兵,这样问时,无人答得上来。
随即明雁君抬头看了看天,忽然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她很快回过神来,辨了辨方向,而后立刻打马扬蹄,猛地喝了一声“驾”,便往前飞奔而去。
亲兵们见她跑,连忙策马跟上,跑了几条街后才发现不对劲了。明雁君没往别处去,而正正是往出城的方向去。
她这是要去三口城。
亲兵连忙劝道:“大小姐不要着急,三口城那边已经在全军搜寻秋小将军的下落了,小将军功夫好,又会水性,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驾!”
城门就在前面,只要她纵马跨出了那道门,便可以前路无阻地去三口城寻找秋珂的下落。
然而,她终于还是勒马停了下来。
明雁君凛着神色,皱着眉,而后又调转马头,往明将军的公署里去。她知道这些日明将军都没去大营。
公署里的士兵见了她,都抱拳行礼。
明雁君阔步跨进大门,直直去明将军办公的堂上,彼时堂上还有两名副将,明将军正在安排前往三口城支援一事。
明将军见她一来,心里便知了个大概。
这事儿怕是瞒不住她了。
明雁君一进堂上,便屈单膝跪了下去,抱拳道:“我愿带人前往支援,请将军下令!”
明将军看着自己这女儿,片刻道:“我命你看守西城的工事。”
明雁君道:“西城工事已将近尾声,恳请将军准我前往三口城!”
之所以不想让她知晓三口城的情况,明将军就是知道她会这样。
明将军道:“我若不准你去呢?”
明雁君道:“我会以个人名义独自前往。”若是以个人名义,她先前就已经打马出城了,只是她知道那样不合规矩,所以才调头回来请命。
这女儿像他,从小跟着他耳濡目染,遇到这种事她不会袖手旁观。
这种时候真若不让她去,她自己想办法跑出城去了,反而更加麻烦。
最终明将军稍作考虑以后,派了自己的两名副将跟着她,令她带队前往支援。
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一队士兵,明雁君当天就带人出城离京了。
等殷容知道明雁君离京的事情,已经是傍晚过后了。
他知道三口城那边出了岔子,听说不少人都被洪水给冲走了,其中还包括士兵首领。就连钦差也往朝廷传了两次信,请求加派人手。
但是他没想到,明雁君竟然主动带人去了,甚至没与他说一声。
东院的丫鬟嬷嬷也感到很忐忑,这天湿路滑的,三口城又洪水泛滥那么危险,万一出了个什么岔子怎么办?
殷容回府后面色一直很难看。
他简直痛恨明雁君,痛恨她对一切都不在乎,痛恨她根本不顾自己的感受,更痛恨她明知危险竟还要不管不顾地上赶着!
那么多男人都搞不定,她一个女人去能改变什么?
萧瑟兰过来时,一看便知他还在气头上。
萧瑟兰给他送了茶,道:“殿下还在生姐姐的气?”
殷容看了看她温婉大方的样子,道:“她若是能有你一半善解人意,也就好了。”
萧瑟兰道:“姐姐与我们不一样,姐姐出身将门,是将门虎女。她从小跟着明将军,习得一身本领,深明大义,知道将士百姓有难,她不可能坐视不理。她这一去,不是为自己,是为百姓,也是为殿下。”
殷容道:“她就是为她自己。在她眼里,那些士兵的命,比这皇子府还要重要。”
萧瑟兰道:“一边是姐姐的家,一边是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怎可相提并论。我知道,殿下只是在担心姐姐。”她坐在殷容身边,主动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殿下放心,姐姐会没事的。”
顿了顿,萧瑟兰又道:“姐姐志不在家宅后院,若是殿下能多包容一些,准她去实现心中抱负,将来于殿下兴许有益无害。”
上次萧瑟兰来为父恳求他的事,在他心里生了芥蒂。眼下又听她说这些,殷容抬头看向萧瑟兰,恶意揣测道:“你是想让她去外面,好让你来当这个家吗?”
萧瑟兰立刻道:“臣妾万无此意,是臣妾失言了。”
殷容道:“既知失言,这样的想法你最好不要有。你需得记住,她是皇子府的正妃,我的正妻,永远都是。”
萧瑟兰起身福礼,道:“是。”
西院这边,孟楣正用晚饭时,湘兰来禀道:“姑娘,今日正妃没回来。奴婢刚听说,她好像带兵出城,去三口城支援了。”
孟楣放下羹碗,看向湘兰道:“她去了三口城?”
湘兰点了点头。
孟楣沉吟着继续用调羹舀羹汤,送进嘴里,幽幽道:“还真是个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