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小农民 !“也不惜百般隐瞒,但真正到这一步后,其实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我强求罢了。”
夏明朗话音到此,不由长叹了声。
周游听得不由微微皱眉,他仿佛预感到什么。
他下意识跨前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到夏明朗突然话锋一转,语气认真的问:
“你会对庭康好吗?”
这个问题让周游愣了下,而后才点点头:“会,只是他的事情,现在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然而夏明朗得到他承诺的一个“会”字后,便像是心愿得到满足般,声音也带了几分轻松:“兄弟,我这辈子,最为亏欠的便是庭康,当年因为怀恨不甘,而私自带走他,甚至迁怒这孩子多年。
我这些年对庭康不闻不问,直到完全弄明白,方才知道后悔,如今唯一能弥补的,便是将他还给你。”
“队长,你既然欠了这孩子……”
周游目光完全冷下来,他直直锁住夏明朗的那双眼睛,不等话说完,手中银针已经定住了他的穴道。
化手为刃,将一动不能动的夏明朗打昏后,周游无奈的摇头轻轻“啧”了声。
他平生最怕的,就是这样托孤场面,想到被托那个“孤”,周游下意识转头去看旁边的维蒂安。
“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感觉撞破秘密的安女皇有些亚历山大。
她瞪大一双水汪汪,仿佛含着十分无辜的眼睛,要不是怀里还抱着夏庭康,简直恨不得伸手发誓。
看着双眸紧闭,仿佛是安心睡去的夏庭康,对于自己突然多出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周游真心有些消化不良。
但是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抱过了夏庭康,而后对维蒂安道:
“既然什么都没听到,就回去把其他人照顾好。”
这个可以有!亲眼看到这出修罗场的维蒂安,其实心里一直在暗暗责怪自己腿脚快,没事跟来干嘛,撞破人秘密是最容易被灭口的!
如此想着的她,在得到周游这话后,二话不说,立刻点头转身,只是在抬脚准备离开时,维蒂安又像是想起什么般,瞧了眼被放倒的夏明朗。
“他们两我自有安排。”
周游这么说着,已经将怀中的夏庭康放在了夏明朗身边。
维蒂安啥话也不说了,抬脚就往遗世庄小院另外一头的童心、佐藤、山本晴等人处走去。
其实如果不知道夏庭康真正身份的话,那么周游也不会单独留下他们两,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
犹豫半秒之后,周游还是抬起手来,将这两人送入了画戟之中。
横竖现在宗主不在……
想到宗主,周游立刻反应过来。
“唰——”只是不等他转身去看宗主所在的灵力罩,就看到一幅幅鲜血模糊的面孔仿佛在黑雾中要凝结出实质般。
鲜血与黑雾相交,原来那无脸人竟然趁着周游与夏明朗交谈之际,已经用着两无孔不入的,将方天冲刷出一条痕迹清晰的道路来。
或许是那无脸人也化作鲜血与黑雾融合,直奔着身周有着灵力罩的宗主而去。
周游手中焚天剑发出嗡嗡震鸣,此时方天被破,连带着天际都有些金光与血电交错,仿佛要并行而下。
“该死!”周游盯着那已经快要触及到宗主灵力罩的血脸黑雾,他从憋屈重伤,被迫闭关突破,到刚才乍然知悉往事,原本积压的怒意直至现在被无脸人完全点燃。
他胸口的怒意,仿佛要翻江倒海,甚至在看到血脸黑雾的目标竟然是宗主之后,周游便生出股杀意来,似要将无脸人,连带着这帮他布满金光血电的天地,都一并撕裂开。
“凝神静气,稳固修为。”
即便是在血脸黑雾近在咫尺间,宗主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
这四个字很明显是对周游的指点。
而那化作血脸黑雾的无脸人,仿佛被这四个字说得傻怔住一般,竟然呆滞停留在离灵力罩只有半寸距离处。
不止是无脸人,就连心中生出无边杀意来的周游,此时都有些被宗主的冷静感染。
“阿故!”
他紧握焚天剑的手一顿,目光有些复杂般看向血色灵力罩中的宗主。
周游愤怒到连天地都要破开的心,从滔天火气中,渐渐冷却下来。
然而因为化出血脸而显得面容狰狞的无脸人,此时却夹裹所有黑雾,骤然间爆发出一声痛楚嘶吼来:
“啊……为什么!”
在这无脸人堪比平地惊雷的嘶吼声里,周游被他这骤然大叫,弄得有些耳鸣眼花。
因为太过猝不及防,以至于紧握焚天剑的他,一时之间,竟然都忘了应该要先挡在宗主面前。
这感觉太过……一言难尽了。
本要都要倾尽全力与无脸人打架的周游,是真万万没料到,对方竟会这般怪异。
所以这边周游怔在原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可是那边宗主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却带出几分悲天悯人来:
“没有为什么,因果循环罢了。”
听着宗主那语气平平的话,猛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自周游脑海中一闪而过。
仿佛一刹之间,有无数过往片段,七零八碎如洪流般汹涌而至,可是心绪翻涌的周游,却全然无法将那些记忆碎片整理链接,好从中窥视半分沉重真相。
他深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边无脸人的话,却令周游心神猛然震荡起来。
“你将师门古砚台交付,将蓬莱木赠予,你连神魂都能放弃,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啊!”
说到这儿,无脸人仿佛再不能自抑般,那与黑雾之中,沾满斑斑鲜血的狰狞面容突然抬起。
他仰天长啸,那凄厉啸声中,带着三分无奈七分悲愤合成了十分的苍凉。
良久之后,周游才听到宗主声音淡漠道:
“吾生平不愿欠下因果,以鬼蜮一魂,尝你千百年独守,却不曾想,还是到了这般结局……”
无脸人听到宗主这话,仿佛彻底爆发了般,他不甘心的凄声质问:“那他呢,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