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 !说是练功,小暖却没有小草那种踢木头、碎大石的本事。她只是按着贺风露教的法子,面向朝阳吐纳练气,顺便伸展腿脚。
练了几下,小暖就被旁边提着宝剑闪转腾挪的三爷吸引了注意力,改成一边打坐一边欣赏三爷练武。
跟旁人不同,三爷举手抬足之间自有一股潇洒随性,那挥舞的剑带着带着太阳的光芒,刺出去时微微颤抖的剑身显出无尽的力道和杀气,让小暖羡慕不已。
对于小丫头偷懒,三爷并不指责。待他练完,便去指导表弟华安歌。
小暖看得出来华安歌也是练过的,不过三爷却觉得他练得不够好,一个马步冲拳都能挑出许多毛病。
“马步不够稳,再低些。”
“拳速不够快。”
“拳面向外,不是关节向外,这样易伤到骨头。”
“还是不行,再来,再快些!”
华安歌按着表哥的要求努力练着,小暖看他的腿都开始打哆嗦了,便站起来道,“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三爷头也不回,“你先去,安歌再打五十拳。”
小暖看着满脸是汗珠子,苦哈哈练拳的华安歌,忽然担心起自己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儿子。照这架势,三爷一定是个严父没跑了。
早饭后,小暖跑去第四庄跟娘亲和妹妹一起研究新带回来的种子,三爷吩咐玄散,“派人去龙雨巷,在王妃经常买的那家包子铺里坐上半日。”
啊哈?玄散眨巴眨巴眼睛,“就坐着?”
“点几个包子也可,只当是寻常食客。”
玄散立刻毛遂自荐,“那属下去吧?”
三爷扫了他一眼,就当玄散认为自己没戏时,三爷点了头。
玄散乐坏了,屁颠屁颠地跑去龙雨巷的包子铺,要了一碟包子后挑了个靠门又凉快的位子,四平八稳地一坐。
玄散是晟王身边的侍卫统领,他能随随便便跑去吃包子看热闹?各路探子纷纷猜测“养病”的晟王要有什么大动作,消息很快送回各府。
张玄崖听后眉眼微垂,那家包子铺是师祖在京中时就爱去的地方,师傅在京中也会去吃,师妹给师傅买包子也从来只买这一家。
晟王此举,莫非是在向自己表明他知道的事情,远比师妹还多?还是在撒鱼饵钓什么大鱼?
张玄崖微叹,可那家包子铺有什么玄机他也不知,不过就算不知,也不妨碍他故弄玄虚,帮晟王暖一暖场子。
于是,张玄崖吩咐道,“派个俗家弟子去包子铺坐半日,什么也不必说。”
上午时分,玄散拎着两大包包子颠回第四庄,向三爷交任务,“三爷,他家的包子很实惠,滋味也好。店家的小孙女能说会道,养的狗没有大黄机灵。”
趴在树下的大黄扫了玄散一眼,又转回头盯着田里忙活的人群,天太热,大黄没往常活泼,坐在它身边的华安歌依旧专注地雕着手里的木头。
三爷点头,挽袖去田里继续种豆子。
三爷力气大武功高,但做农活的速度莫说岳母,连小暖也及不上。
已经种到地那头的秦氏直起腰,回头看着从到中间的女婿微微摇头,这也太慢了。幸好他生在帝王家,这要是生在农家,非得让他爹拎着锄头追得满地跑不可。
“小暖,你去迎一迎严晟。”秦氏小声道,“种满了这行,你俩就去地头上歇着,莫热病了。”
小暖笑了,“娘先去歇着,否则他不回去的。”
秦氏点头,又拿着锄头往回种,待她种到地的另一头站起来回头看,女婿居然还没种满一行呢。不过看小两口排排蹲在田里的模样倒是挺有夫妻样,秦氏含笑到了地头树下,跟华安歌打了个招呼,拿起白开水喝了一大口。
田里,小暖蹲在三爷身边,看他刨出一个小坑,把坑底弄平将不多不少四粒种子摆成一寸见方的正方形,再盖好,弄平整。
这样,能快了才有鬼。
这些豆子出来了,总有三棵会被拔掉,种这么齐整也没用,小暖刚张嘴,就听南院飘来悠扬的琴声。
这块地离着南边的李家庄不远了。
小暖转头,隔着竹篱往那边看,却只闻声不见人。不过她对李家庄的主院很是熟悉,这人是在庄内靠近他们这边的凉亭里弹琴呢,而且这弹琴之人应是周琼华,小暖听过她的琴,就是这个味儿。
他们在这里种豆,她就在那边弹琴。李家院内的这处凉亭挨着院墙不远,透过墙上的漏明孔,就可以看到这边。
周琼华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越发明目张胆了,小暖鼓起腮帮子,握紧了拳头。
专心致志种豆的三爷捡起从小暖指头缝里掉的小种子,均匀放进最后一个坑里,满是趣味地欣赏小暖的小模样。
这便是吃醋么?随这醋不值得吃,但小暖在乎他,三爷还是很开心的。他决定再种一行,欣赏小暖的脸。
小暖连忙道,“我渴了,咱们去地头上歇会儿吧?”
三爷摇头,“你先去,待种完这一行我再喝。”
小暖回到地头净手喝了几口水,又倒了一碗给三爷端过去。三爷的两手都是土,干脆就着小暖的手喝了。
等他喝完,小暖掏出帕子帮他擦拭脸上的汗珠。三爷也抬手背帮她正了正斗笠,“去地头上歇着,一会儿便好。”
小暖摇头,“能这样痛快出出汗,也挺好的。”
在院墙内弹琴的周琼华,隔着墙洞见到晟王与陈小暖的互动,琴声微乱。
三爷皱眉,“待天凉快些,再给院墙加两层竹杆。”
小暖笑了,低声问,“她的琴弹得如何?”
三爷哼了一声,“聒噪。”
正这时,一直在书房里忙活的小草跑了出来。与树荫下雕木头的华安歌和歇凉的娘亲打了声招呼,小草跑到了姐姐姐夫身边,大黄也在后边跟着。小草高声问,“姐夫,你觉得这琴好听吗?”
三爷点头,“尚可。”
“与珠绿姐姐比呢?”
三爷微微翘起嘴角,也将声音提高了些,“不及。”
陈小草居然将她与青楼出身的妓子相比!院内的琴声戛然而止,周琼华紧双掌压住琴弦,目中喷火。
听到那边安生了,小草又高声吩咐,“这里种好了,田叔,挑几桶大粪来浇上!”
墙那边的周琼华,脸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