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狂妃 !年仅二十的她,经历了太多的不公。
上天又是幸运的,不会让她一个人走这孤独漫漫路。
夜倾城来到轻歌身旁,加了一条绒毯。
无极之地的寒气非常严重,吹来的风都是阴冷的。
看见夜倾城乖巧担忧如个小媳妇样,柳烟儿几人都笑了。
慢慢地,夜倾城也接受了她们的存在,愿意和她们并肩作战。
而柳爷她们,一直都懂夜倾城的偏执,从来不会诋毁疑惑,只会尽其所能,保护好那份看起来较为极端的固执。
楼兰看了眼在一侧给轻歌打扇的虎子,终是没有说话。此人能有女帝炼制的枯叶蝶,想来真把虎子交给女帝吧。而且方才的事虽说是突发状况,但楼兰公主总觉得,是轻歌发现了虎子的存在,才会刻意暴露出沐如歌的身份让
虎子警惕沐如歌。最后,轻歌再顺其自然地接过了虎子。
楼兰盘膝坐在冰石上,两侧的马尾缠着流苏垂落在地,她双手捧着脸,好奇地看着轻歌。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子?
竟充满了神秘。
楼兰看不透她,却想要猜到底。
十三皇族立在冰石之后,笑眯眯地捋着雪白的胡须,颇为欣赏地看着轻歌,越看越满意。
这小公子,颇有他年轻的风范,以风流来掩盖自己的锋芒。
十三皇叔已经感觉到,藏在这副妖孽皮囊之下的,是一把怎样锋利的刀。“楼兰公主,你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这一年来,皇后一直都在催。”十三皇叔说:“不过寻常男子入不了公主的眼睛,皇后打算让你在千族中找个势均力敌的男子,你们能在
修炼之路上互相扶持。”楼兰蹙眉,语气冷了下来:“十三皇叔,小皇妹一日未好,我便一日不嫁。阿妹卧病在床,身为长姐的我,怎还有那闲情花前月下?世上男儿再是好,也抵不过妹妹。我知道母后的意思,可十三皇叔你该明白,我一心只有阿妹,志在四方,等阿妹病好,我便要去长白仙族,我的修炼之路,永远不会停下,也不需要男人的扶持,我的刃,可
顶天,可立地。”“傻丫头,这人生的路,说短很长,说长又很短,我和你母后的修炼境地已经不能上升了,你却还有无限的可能。我和皇后都希望有人能陪着你,知你冷暖,为你解忧。”
十三皇叔说话时,看了轻歌几眼,颇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模样。
楼兰沉默了。
十三皇叔笑:“看来我们楼兰小公主的桃花树,也要开了。”
楼兰嗔了眼十三皇叔,索性闭眼修炼。
楼兰没有发现,一道冷冽如寒的视线,正紧盯着她,像毒蛇一样,充斥着冷杀之气。
沐如歌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楼兰的身影,灵虚匠师问:“如歌,你在想什么?”
“楼兰的死法。”沐如歌道。
灵虚匠师看着沐如歌的侧颜和眼中的戾气,蓦地一怔。
他想要把沐如歌培养出女帝那样的人,并且取而代之。
可在不知不觉中,沐如歌变得极为阴郁……
轻歌醒来的时候,正对上一双赤红的眼睛,还有虎子布满火光伤痕的脸。
虎子手里握着合拢的美人扇,见轻歌醒来,不知所措道:“这无极之地风寒,我寻思着不必摇风了……”
轻歌坐了起来,看了眼虎子的脚,这家伙身上的衣裳原就不合身,脚还没穿鞋。
此前袍子过大曳地,轻歌又一门心思在虎子身上,后来倒头就睡,倒没有发现虎子未着鞋靴的双足。
“怎么没穿鞋?”轻歌问。
虎子的脚掌往后缩了缩,他的脚背脚底都有很多的伤口,多的是旧伤。
“没有合脚的鞋。”虎子诺诺地说。他也不晓得怎么了,在这男子面前,总是有些害怕。
“这衣裳是沐如歌给你穿的?”轻歌看见了衣裳上灵虚一门特有的标识。
虎子点点头:“有些大了。”
虎子的脚,比正常男人的要大很多,所以,灵虚座下的弟子和路卡斯佣兵们,拿不出虎子能穿的鞋。
“给我。”轻歌道。
“什么?”虎子睁大红眸。
轻歌瞥了眼美人扇,虎子心领神会,便将扇子递给了轻歌。
轻歌接过扇子,在虎子脑壳上猛地一敲,虎子捂着头上的包,愤怒地看着轻歌:“你……”“你什么你?你是白痴吗?”轻歌冷声道:“从永恒丛林到半妖岭,哪个地上是平坦的?若真是你师父,会舍得让你光脚走在无极之地吗?她若是那种人,你也不必认她为师
父。”
虎子双手抱头,失落地垂下了眼眸,“是我不好,认错人了,师父知道此事,一定会怪我的。”
“她不会怪你,只会怪坏人太聪明。”轻歌道:“等无极之地结束,我会把你带去天域,这在之前,你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我是堕妖人,会给师父带来麻烦吗?”虎子的眼里满是真挚。轻歌又一扇子打在了虎子的额头:“堕妖人怎么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人是鬼是妖,都是她徒儿。麻烦?世上有什么麻烦是你师父不能解决的,那你可真是小看你师
父了。”
虎子‘哦’了一声,摸了摸头顶肿起来的包:“你这样打我,我很没面子的。”
“不打,你不长记性。”轻歌说。
“哦。”
虎子看向远方,神情落寞。
轻歌的心微搐,叹气,伸出手揉了揉虎子的脑壳:“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虎子想道一声男男有别就远离,只是他会莫名其妙的依赖这个男子,那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让他眷恋。
她的手,像是有种古老的魔力,仅仅揉个脑壳,他却浑身舒畅,犹如沐浴春风行在山野,一如从前的无忧无虑,不似后来的人间炼狱。
轻歌的眼神温柔如水,不再是白日里风流的公子哥,她是打心底里的心疼虎子。
一别多年,再见却是堕妖人。虎子不仅仅是她的大弟子,更是最初陪伴她的一批人。
后来,她扶摇直上,在诸神天域横刀立马斩下万里宏图,那群人因为位面,无法再陪她征战前路。
正因如此,轻歌才会时时刻刻带上柳爷等人。
终有一日,她要去往千族。而她不想重蹈覆辙,像当年孤身一人。
她希望,证道千族之际,能呼朋唤友喝一壶美酒!
“还疼吗?”轻歌问道。
“不疼了。”虎子猛地后退远离轻歌,霎时拉出了好远的距离。
虎子耳根发红滚烫,目光闪烁不定,心里甚是奇怪。
他只是堕个妖而已,这么还把性取向给改了?
堕妖这么可怕的吗……
虎子内心哀嚎,咆哮,他肩上还有传宗接代的重责,香火可不能断在他这一代了。
此后,虎子一直刻意跟轻歌保持着距离,好像轻歌是什么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尤儿身为虎子的师妹,对虎子也表达出了异于平常的关心。
尤儿掏出针线布料,竟然就地绣靴。
许久,尤儿咬断长线,把做好的黑靴子拿到虎子面前,坐下来亲自给虎子穿靴。
虎子眨眨眼,忐忑地看着尤儿,把脚掌抽回:“男女有别……”
尤儿恨不得翻两个大白眼。
想什么呢?
她是他师妹!
“别胡思乱想,你不穿鞋,是想给我们公子丢人不成?”尤儿道。
“我自己会穿。”
“坐好,别动。”
尤儿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在虎子脚掌受伤的地方洒上药粉,一些伤口较重的地方更是抹了药膏
涂完药后,尤儿用软布缠了一层,再给虎子把黑靴子穿上,问:“大小合适吗?”
虎子感受到双足的温暖,神情恍惚,微微一怔。他的脚,已经有多久没有热过了?
他经过严寒酷暑,也走过刀山火海,从最开始的深夜痛哭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在这个时候,再没有什么比一双黑靴子要来的及时了。
尤儿看着虎子宽松的衣袍,皱眉:“这衣裳不适合你,你就凑活着穿吧,我会给你做一件合适的衣裳。”
柳烟儿斜倚冰树,两手环胸,似笑非笑:“想不到我们的尤儿竟这般心灵手巧,看来以后会是个贤妻。”
“什么贤妻?惯会揶揄我。”尤儿道:“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都跟着师……公子,公子在哪,我就在哪。”
“你公子也要成亲的。”龙释天来了句。
尤儿闷哼:“我不管,我就要跟着公子。”
一行人倒是被尤儿给逗笑了。
“好好好,你就跟着公子吧,我们知道公子最疼你了。”柳烟儿笑道。
尤儿这才作罢。
虎子穿上了新靴子,在地上走了几步,铺满火光伤痕的脸上露出了真挚灿烂的笑。
他喜爱这双黑靴子,甚至觉得穿在脚上有些浪费,想藏起来护好。
虎子走了几步后便坐回地上,将黑靴子脱下,尤儿疑惑地问:“靴子不合脚吗?”
“很合脚。”虎子咧开嘴笑。
“那为何脱下来?”尤儿不悦,“虽然做的简单了些,但出门在外,你便将就些。等回去后,我给你做一双特别好的靴子。”
“我怕穿坏了。”虎子道:“我很久没有穿过鞋了,除了我娘外,你是第一个给我做鞋的人,我要把这双鞋藏好。”
尤儿抓住虎子的手腕:“不准脱,让你穿着你就穿着,你若喜欢,以后我日日给你做鞋。现在冰天雪地,你的脚会受冻的。”
“我不怕冻。”
“我怕。”尤儿瞪着虎子:“在见到女帝之前,你不该养好自己吗?你难道要落魄地见到她?听话,把鞋穿好。再好的靴子,若是落了灰,就是没有发挥出它的价值。”
虎子听到女帝两个字,才没有执意脱鞋。
虎子不解地看着尤儿,素昧平生的人,为何要对他怎么好?
尤儿笑望着虎子,看着虎子脸部的伤还闪烁着炫目的火光,又收起了笑,无比的心疼。
她的大师兄真的太苦了,等回到了东洲,她一定要保护好大师兄。
轻歌看着师兄妹两个颇为情深义重,倒也勾起了笑。
只是——
轻歌眼底,锋芒乍现,冷光闪烁,杀气丛生!
虎子是老老实实的人,就算少年时期有些调皮,却也不会过了火。
堕妖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虎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成为如今的堕妖人?
她适才问话的时候,虎子没有把来龙去脉说出来,大概对她不够信任。而在降龙领域,她暂时不能暴露出真实身份,只因赤龙果他势在必得,一旦暴露了,肯定会引来无穷的祸患!